“刘三郎还好吧？”陆允明搁下笔。
隔着翻开的窗户，程平看内里满天繁星，俄然笑道：“本日是七月七呢。”
陆允明看着程闰年青的脸，不知她的宦途出息是甚么样的。
程平的话让陆允明想起先帝末年的“元和鼎新”来。当时主持鼎新的是吏部尚书李义山，邓党中仅次于邓相的人物，其主张与程平差未几。李公通敏廉勤，然到底以一己之力难撼大树，最后累死于任上，鼎新也不了了之。
陆允明走去把窗户开大，星汉光辉，牵牛织女星摆列银河两岸，彻夜似格外敞亮。
两人就着朝政，吃完了暮食，仆人捧上茶来。
“让她出去。”
“那――可乞巧了？”陆允明问完，不天然地端起茶盏饮一口热茶。
程平得意地笑道：“平也感觉本身是巧的。‘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②弟子还做不到，但也写得策论，算得账目，画得图纸，还能扯谈两句诗词……即便不算非常地心灵手巧，也有那么六七分，七八分吧？”
程平笑眯眯隧道：“弟子的衣服都在身上，出去转了一圈，曝衣也算曝过了。”
程平的脑筋立即跟着拐到闲事上。
陆允明住的还是他前次来汴州时住的馆驿, 还是那间房。这些天忙着威慑安抚宣武军，慰劳武宁昭义两军，并发安民布告、布施死伤等, 现在都进入了序幕，陆允明终究把迩来思虑的对宣武军的措置建议写成奏表。
本朝七月七，按例要观星、祭拜、乞巧、曝衣。陆允明笑问：“本日天好，可曝衣了？”
陆允明顺势与她提及藩镇事来。
此次汴州刘良反，好几个藩镇蠢蠢欲动，兵强马壮的藩镇们真是国度最大的不安宁身分。
侍卫出来, 帮着撩开珠帘, 程平走出来, 陆允明正在伏案写奏表。
陆允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程平说着说着就说多了：“这藩镇盘据就比方身材内生的恶瘤，之以是生恶瘤，是身材调度出了题目，针石刀火若只割这坏了的一部分，不免割而复发，还是要调饮食，少怨怒，多动行，节欲望，顺察天时，调度阴阳，然后再用汤剂，才是正道。”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到处灭火打藩镇，这真不是常法，还是得从朝廷团体政策动手。
一个“还好”一个“甚好”，陆允明看程平，笑一下，看来还没从送别的离愁别绪中出来呢。她啊，太心软！陆允明却不放纵她，独自提及闲事：“你如何看今后汴河漕运设防和宣武军清算？”
倒是谢刺史对程平还是是旧时模样，不因她是陆相面前的红人而恭维，也不因之前的冲突而架空，美满是对一个倚重的部属的模样。
程平走畴昔站在他中间，笑道：“听闻本日老鸦都去天上搭桥了。老鸦搭的桥……编故事的是真能编。”程平总以为本身脑洞算是大的了，但跟这官方传说比，甘拜下风。
陆允明大男人，满心的家国天下，没母没妻没女，多少年没过过七夕了。
先是有感于“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这句话，前面又听到自夸的“六七分、七八分”，陆允明忘了刚才的不天然，轻声笑斥：“自卖自夸，再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刘恭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几页纸，“你或许用得着。”
陆允明晓得刘三郎与程平有友情，不然他示警不会选程平。送朋友远行老是伤感事，更何况是这类景象。陆允明点点头，换了话题：“这几日帮着谢刺史措置州府事件，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