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反应过来,立即接口说:“但是呢,瞧我这记性,竟然给忘了。”
穆仲礼软硬兼施,不厌其烦,口若悬河的列举着乘坐马车的各种好处,那景象,仿佛不坐马车,人就不成能达到镇上似的。
采薇笑着说:“娘,婶子,就算我们不承诺,大伯就能不去吗?”
穆仲礼的笑容一僵,不让他去,那卖猪的钱还能落到他的荷包吗?心一急,他撂下脸,正色说:“弟妹这话好没事理,俗话说,男女七岁分歧席,薇儿现在已经十三岁了,怎好和外男同车,让别人给瞥见了,会说咱穆家没家教的,再者说,九斤家的牛车没有棚子,走的又慢,猴年马月能走到镇上?只怕没等走到,就把你们娘俩冻死了。那里比得上家里的马车,跑得快,又有车棚。到镇上不过一个时候的事。”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类境地的,当真是罕见呢!
杜氏沉默了,大伯的性子全村人都晓得,大雁从他家门前过,他都得拔下根毛来,更逞论这膘肥肉厚的野猪了!
采薇冷眼看着大言不惭的大伯,心中嘲笑不止。
故事的没内容很简朴:十五年前,穆家老二穆仲卿中了秀才,获得隔壁村周员外的青睐,愿招为半子,并许给女儿二亩好田作嫁奁。穆连奎佳耦喜得晕头转向,忙不迭的答允下来。不料却遭到穆仲卿本人的激烈反对。
大师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
穆仲礼的要求被弟妇妇当众回绝,非常下不来台,又被毒舌的邻居挤兑嘲笑,更是恼羞成怒,遂嘲笑道:“弟妹是如何做人家媳妇儿的?公婆不过是想吃点儿肉,弟妹就如许推三阻四的,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我穆家可不会是现在这般风景,起码,家里现在能多出二亩好田。”
他固然贪财,但还是要脸面的,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如果被人指责苛待弟妇侄女,他那俩儿子的婚事儿可就难办了。
一张嘴就要一半儿的猪,这胃口够大,脸也够大的了。
杜氏性子虽柔,但也是个拎得清的,这些年公婆是如何待她,如何待她的丈夫和孩子们的,她再清楚不过。不管她做很多好,公婆还是会讨厌她;不管她给公婆多少钱,公婆都会以为是天经地义,理所该当。以是,撤除每月必须交的200文养老钱,杜氏一文钱都不肯意填在他们身上。
“这才对,我们才是一家人,咱自家有马车,干吗用别人的牛车,旁人看了还觉得大伯不照顾侄女儿呢,丫甲等着,大伯归去赶车,拉你们去集上。”穆仲礼乐得像一朵花似的,屁颠屁颠的归去套车了。
是以,厥后的杜氏,一进门就成了穆家两老的眼中钉,肉中刺,常常看到她,杜家俩老的就会想起他们的二亩好田,以是也更加的恨她。这些年,若不是穆仲卿护得紧,只怕杜氏早就被他爹娘磋磨死了!
当事人走了,婚事天然也就告吹了。穆老爹心心念念的二亩好田成了泡影,穆白氏为此还大病了一场,病床上还直嚷着要把不孝子找返来,捆着也要送进洞房…。
采薇看着杜氏,悄悄的眨了眨眼,脆生生的说:“娘,您方才不是说要把猪拉到镇上酒楼去卖吗?如果割去了一块儿,可如何卖呢?”
周婶子也挤了过来,大着嗓门说:“秀才家的,传闻昨儿薇儿饿昏了,不幸见的,这么多的亲戚竟然连一个情愿帮衬的人都没有!要不是你跑到集上把头发卖了,这会子薇儿怕是早就不在了。今儿好轻易得了这一头野猪,可定要卖个好代价,莫要再让孩子大人遭这份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