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华握着母亲的手,轻叹:“娘何必如许想,我看文英很满足。我们女人所求的,不过是长相厮守、阖家安乐罢了。”母女俩低声絮语,将别后诸事一一道来,直说到天将傍晚,严景安一行人返来才罢。
中间伸脖子看的严清华嗤的一声笑出来:“爹爹如何和丰姐儿似的!”刘氏伸指戳了她一下:“少胡说。换个时鲜冷菜好了。”把菜单还给了范氏,范氏点头承诺,刘氏又问:“丰姐儿呢?”
刘氏母女两个这时已经把家里家外的事说了个大半,刘氏坐得累了,正斜倚在引枕上,传闻范氏来了才起家坐正。范氏进了门见婆婆和大姑子神情都很轻松,脸上也没了泪痕,就微微福了福,回话说:“刚前院传话出去,说知府大人晓得爹娘返来了,着人送了拜帖过来,想明日过来拜访。”
“唉,当初我和你爹也是想着范家家风好,又是书香家世,凭着你爹和亲家是同年,着意求娶,阿宽又一举中体味元,终究才气结成这秦晋之好。”说到这刘氏又想感喟了,“谁推测他一试不中,出外游学三年返来,竟说今后就不考了,你爹就是这点不好,太纵着你们了!”
“是爹娘的眼力好,给阿宽挑了个好媳妇。”严清华坐在刘氏身边,像未嫁时那样,把头倚在母亲肩窝里。
平江知府李泽乃是严景安的同窗老友,少年时曾与严景安一同拜在方文忠公门下,至厥后二人别离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友情一向都很不错。范氏听了这话就忙起家往正房去,要回报给婆婆晓得。
刘氏感喟:“有几个是一次两次就中了的?那五六十岁仍然在考的不知有多少。”说到这想起宗子,不免又再感喟了一次,“阿宽也是,只考了一次就悲观了。你爹本想着叫他出去逛逛,看看内里的六合,气度开阔一些再卷土重来。谁料他倒好,说甚么宦海暗中,不如回籍教书育人,于国于家更有好处。倒可贵文英是个好的,半个不字都未曾说,就带着孩子跟他返来了。”文英是范氏的闺名。
严清华这才顺势起家坐到刘氏身边,从袖子里抽出帕子给母亲拭泪:“都是我不好,不该一进门就惹母亲悲伤,还让几个孩子看了笑话。”
且说范氏携着丰姐儿的手出了正房的门,先回房让人给丰姐儿换了衣裳,才叫陈嫂子和丫环金桔带着她去后院玩耍。本身叫了厨下的人来安排早晨家宴的菜式,刚安排安妥,就有二门上的婆子来回话说,知府大人着人送了拜帖过来,申明日要携夫人来访。
严清华给母亲拭泪,劝道:“女儿这哪算远嫁?您和父亲这一返来,我们不就都在一处了?倒是二妹才成了远嫁。”严家二姑奶奶严清光是在京里嫁的,现在和夫家住在京里。
刘氏这才细心打量女儿,当年豆蔻韶华、一脸水嫩翠绿的女儿,现在眼角上竟也模糊有了纹路,一双眼也不复当年的清澈水亮,眼里忍不住又潮湿了,不由得抱怨:“你这孩子就是倔强,当初我如何说的?你非得要留在平江,一心要嫁到王家去,到头来骨肉分离,十余年不得相见,叫我好生牵挂。”说着又哭起来。
刘氏笑看着丰姐儿:“去吧,玩累了再回祖母这来。”严清华也说:“姑母带了你爱吃的春盘1来,你若饿了就返来。”丰姐儿承诺了,跟着母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