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阁主停顿了约莫五秒,然后才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接过那把青衫剑。而后他把青衫剑放在大腿上,用手指悄悄抚着剑穗,然后便抚着护环,半天不说话,魂不守舍。
淅沥沥的雨跟从我的法度,湿透了浑身,我抱紧了青衫剑,把青丝剑穗攥在手内心,昔日里的景象历历在目。
青衣就此消逝在这片阴雨冷巷里。
话刚说到一半,我便落空了认识。
“是啊,”他循着我的视野望去,又道,“你方才烧得短长,我算了一下,睡了有九个小时了,不过大夫说只要你歇息好,开几副药服下便可病愈了……你原本身子就很衰弱,加上颓废过分,下回,可不能如许了,这梅雨,淋久了会要性命的。”
我摊开被褥,下床而跪,低着头说道:“这统统皆因我而起。没有天定归宿人之言,是我为了取墓中之物,而害了青衣,青衣本能够活下来的。对不起,陌阁主,我现在已然走投无路,您若感觉很难过,便奖惩我吧,或者,我愿以命相抵。”
陌阁主回过神来,悄悄放下青衫剑,单身将我扶起,官家伍伯便道:“你这说的是甚么话,你刚染了风寒,快到床上躺着吧。”
他还是那袭青衫飘飘,外加乌黑披风,眼睛处缚着一道白绫,腰间佩着一把剑。
我握紧了剑环,下了石阶,踩中一个个水洼,雨水从坑洼里跳起,溅了一身大氅。
这位老管家慈眉善目,像个驯良的老母亲似的,千丁宁万叮嘱,恐怕出甚么差池,不过他也是出于美意,这九个小时,估计也是他在我身边看着的。
我仿佛又看到了青衣。
也不晓得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几个时候,那场雨来得够凶,几近要夺去我的命,这老天动手够狠,把我刚留下的伤又再次翻开,手臂血淋淋的,刺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