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编辑把这篇文章保举给主编,主编看了作者写在前面的读后感,也是惊出一身汗,因为这个读者非常锋利地指出,《新女性周刊》充满了对女性的攻讦,并且大多数投稿者,是男性,这个周刊已经快成为男性进犯女性的阵地,而不是为女性号令的场合,叫“厌女周刊”仿佛更合适了。
“能行的,我还看到有不错的读者来信被登载呢。”
顾青吓了一跳,赵太太忙跟她解释,“淑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阿谁女作者。让她把我们这些小脚女人说成甚么了!”
……
顾青只好念起来。
“实在,我看到有些读者如果对文章不对劲,是能够写信给杂志社的编辑,给他们提定见的。”顾青试着建议。
总编冲动地用手指敲桌子,“下一期周刊就登出来这篇《女人何必难堪女人》,算是跟上一期的《新式女性真可骇》打擂台,这就都雅了,必然吸引读者。”
等她看完了这篇文章,气得浑身颤栗。
“那敢情好,媳妇,我来讲,你来写,必然要给他们提提定见。”
顾青看了都感觉好笑,如许的东西竟然就颁发了,怒斥一个惟命是从的女人刚强己见,这不是自相冲突吗?一边说老婆唯唯诺诺,三从四德,一边又嫌弃不听话,这是几个意义呀?
有人是以冲动地写信给杂志社,颁发感慨,说终究有报酬新式女性说句公道话了,让她们成为新式女性的不是她们本身,而是她们的父亲、丈夫,而是曾经制定了旧端方的男人们。
“这个何书方如何晓得这些的?莫非是留过洋的门生?”
作者宣称,出于美意,也但愿从封建压迫下挽救老婆,但她却冥顽不灵,恪守古品德。作者写道每次跟老婆提及放足,她就一声不吭,悄悄走开,全然不觉得意。
“是有些自相冲突,这事理说不通啊!这个娶了小脚女报酬妻的男人,一会儿说看不得小脚女人唯唯诺诺,一会儿又说劝老婆放足,老婆完整不听刚强己见。这是甚么?”
这位女作者总结,“新式女人的首要表面特性是盘头、缠足,她们的脾气表示是对男人和长辈哑忍、顺服,对小辈刻薄、逼迫。特别是老年新式女性,眼神里老是闪着抉剔的光,内心多阴暗、扭曲。她们一辈子受着父亲、丈夫的压抑,受够男人的逼迫,平生只要一次逼迫男人的机遇,就是到了老年能够用孝道来压抑儿孙。比如,包办婚姻,给儿子娶个跟本身一样的小脚女人……”
“甚么?可骇?”赵太太睁大了眼。
这篇文章是一名自称新女性的女作者写的,通篇都在攻讦新式女性,文笔锋利、内容丰富,从家中长辈,到邻家女子,再到儿时老友,凡是遵守古品德的女性,都被她攻讦了个痛快。她说了新式婆婆虐待媳妇致死的例子,也说了放弃了自在爱情服从于父母嫁人的女人,还说了给丈夫主动纳妾的老婆……
夏复兴看了看报纸,“不晓得,这是报社征稿征来的,供稿人是,何书方,传闻是来源于西方的实在案例。”
“够了!”赵太太已经快气炸了。
赵太太还特地问了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顾青奉告她,“叫林安妮,作者身份是女中门生。”
顾青硬着头皮念了题目,“这个题目是《新式女性真可骇》。是个女作者写的。”
这些话让主编警省了,确切,因为女性识字率低,大部分投稿者还是男性,他们多少对女性有些观点,以是,读者看起来,杂志有“厌女”特性了吗?这可太伤害了,因为杂志本来的读者群是以女性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