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闻言心中一惊,道:“会主与他搏杀之际,会中的兄弟们竟然去劫了大牢?”
钟不离看着他一言不发,猛地咳嗽几声,续道:“孙会主,非是本人倚老卖老劝说与你。只是本日之混乱局面,非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方能重归安静。既然仇敌心狠手辣,我们就不该心慈手软,不然的话只会沦为被宰的羔羊。只要比他们更狠,比他们更恶,才气博得此仗的胜利,窜改眼下的优势。”
此时,孙越陵也没有闲着,早就传令下去,让风华社相干人等密切存眷当前的局势生长,特别是巡抚衙门的一举一动要倍加留意。与此同时,派人在金陵会密宅四周安插下人名片探环境,制止有甚么不成预感的事情产生。
这话听上去大逆不道,可到了今时本日,面对着刘德喜等人的逼迫压榨,想起朝廷中的是是非非,他模糊感觉,或许钟不离的这个别例才是此次对于阉党的不二法门。只是,这个设法过分于耸人惊闻了,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管。
孙越陵沉默一阵,叹道:“会主与刘德喜构和,为何未几带些人手?”
钟不离苦笑点头,道:“阉党逼人至此,我们如果没有涓滴作为的话,才真的是难逃一死。到时候别说是金陵会了,就是高、周诸人也难逃囹圄之祸,这也是万般无法下的应对之举。”看着孙越陵一脸迷惑的神采,暗叹一声,道,“孙会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阉党如此逼迫,我等唯有抖擞抵挡,或能从中窥得一线朝气,不然的话,只要重蹈杨、左等人的复辙,他们的了局你也不是不晓得。现在之计,我等只要效仿当年葛贤,扩大局势,将此事鼓吹天下,方能死中求活,震慑住阉党,让他们不敢对我们再痛下杀手。”
孙越陵讶道:“为何不回分舵?”
这个驾舟人是金陵会一早便布下的策应之人。孙越陵从刘德喜手中救下钟不离后,便是在他的指引下登上了这艘乌篷,只是不晓得此行的目标地是哪。
钟不离冷冷一笑,道:“不如此,阉党岂会晓得我等东林人的短长!”
戚辽转过身来,对着刘德喜道:“公公,这些劫狱者十有八九是金陵会的人……”
东林高层在现在明显没有畏缩,反而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一方面,在攀附龙的授意之下,周顺昌结合了城中的缙绅权贵,策动姑苏百姓给巡抚衙门上万言书,以此来逼迫官府让步,并调集了上百名门生仕子,每日堵在巡抚衙门四周请愿援助,要求官府解封东林书院;另一方面,攀附龙命钱谦益和高士鹤主动联络南京政事堂相干东林官员,让他们暗中为金陵会驰驱着力,禁止阉党对金陵会总舵的打压。
孙越陵看了看舱外乌黑的夜色,现在乌篷地点的位置在一处窄窄的河道之旁,火线的青石岸阶旁仿佛坐落着一座宽广的院落,他们正身在这座院落的后门处。
自从金陵会派人劫了姑苏府衙大牢后,此事轰动了全部江南,一时候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但姑苏的士绅百姓们向来悔恨阉党,又加上有东林党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使得姑苏的时评清议几近一边倒地偏向了东林,官府衙门反而成为了大家喊打的祸首祸首。
刘德喜奸笑一声,道:“记恰当日我曾对你说过,只要将事情闹大,才会逼出东林最后的领袖人物么?现在这出好戏已经开锣,就差你我粉墨退场了!”一甩拂尘,道,“走,马上前去巡抚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