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内心一时五味杂陈,来不及多想便自屋顶落下来到张颜身边。
“小颜子?”
小女人像只吃惊的兔子普通无助地向院内奔逃,不谨慎被脚下混乱的裙角一绊整小我便重重地跌倒在地,额头顷刻磕出个血口。
感遭到怀里张颜一瞬软塌了的身材,阿沅蓦地一怔,眼泪不由夺眶而出,无声地落在张颜手背、胸口……
朱诏语毕举起了手里的鞭子便朝张颜抽了去,鞭子一落顷刻在她背上扯开一道血痕。
“小颜子,别怕,阿姐带你回家。”
跌倒在地的张颜似是对流着血的伤口毫无感知,一张清丽的脸上写满着无助与惊骇,一双手指头艰巨地蜷起,指甲在石板上抠出一串血痕,只想用尽余力往前爬出哪怕一寸。
没有了舌头,她想说的话已经不能完整地说出。就在张颜本来紧蹙的眉头垂垂伸展的一瞬,阿沅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恍惚的“阿姐,疼。”
迎上了这双眼的莲踪扬唇意味深长地一笑,不疾不徐地自袖袋里取出一枚半面的面具戴在脸上,随即目光流转至面前的阿沅处,声音和顺地轻道:
瓦片落地,在场龟奴与那朱诏纷繁悄无声气倒地不起。
阿沅蹲下身去想把蒲伏在地的张颜揽起来,可才将她的脸转过来一滩黑红的血液便自她口里迸出,顷刻间染红了张颜半张带着些稚气的清丽脸庞,也染红了阿沅一双手。
“小颜子……”脑袋“嗡”一声轰鸣,阿沅视野顷刻恍惚了,肉痛、悲忿、不敢信赖……重重情素让她一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捧着张颜的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时候不知该如何。
她觉得她会看着张颜嫁给本身的快意郎君,今后他们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她觉得,她们儿时的幸运和欢愉会一向伴着她们直到相互两鬓斑白……
屋顶上的阿沅紧咬着牙,一双拳因哑忍着悲忿而止不住地颤抖。
那年阿沅七岁,张颜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阿沅定睛一瞧,这女人恰是先前在簪花宴上见到的她的儿时玩伴,左卫批示同知张兴之女张颜。
第一次见面时阿沅穿戴男童的衣装,满头满脸泥灰地翻墙进了家门后院,从墙上翻下来时摔了个大马趴。小小的张颜一步一踉跄走到阿沅处蹲下身,圆圆的小手抽出一块小方巾替阿沅擦了擦脸上的泥灰。天真天真的小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奶声奶气唤了阿沅一声:
阿沅听到莲踪的声音,因而就着染满了血的双手将脸上的泪水擦掉,打横抱起了张颜与莲踪并肩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