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他看不惯她放肆。
她目光落到张遮手中那页纸上，俄然皱了皱眉：外务府发下来的纸，可不是这般大小。
沈琅抬手：“那页纸给朕看看。”
张遮垂眸凝睇这页纸上所书四句逆言，只问：“此物是从谁处抄来？”
陈瀛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姜雪宁一眼，想起入宫途中谢危派人递来的话，又揣摩了一下萧太后现在对此事的态度，深觉毒手。
出去瞥见慈宁宫中环境，他薄薄的眼皮便动了一动。
可眼下难的是如何证明不是她。
张遮略作考虑，便转头持续问汪荃：“汪公公是何时去仰止斋抄查，动静又都有谁晓得？”
汪荃便主动请命：“奴这就带人去查。”
内心这般讽刺地想着，她便用手撑了一下空中，想要起家。
当下便跟着道：“虽有玉快意一案在前，但已查明乃是外务府里混有逆党，或被人拉拢。姜二女人算起来不过一伴读，弱质女流，却因勇毅侯府之故确没法解除涉事怀疑，可那个行事能够忽视至此，在明知宫内严查且有玉快意一案后还将这写有逆党妖言的一张纸放在身边？实在分歧常理，只怕是有人要借事谗谄。下官等已在先前设局，引蛇出洞。还请圣上依张大人之言，宣寺人与宫人上殿。”
姜雪宁回视着她，还是在笑：“如果不是现在有人看着，我早两巴掌扇你脸上，好问问是哪个蠢主子养了你如许的废料。”
个个端方地立着。
陈瀛也不由撇嘴。
竟觉不好受。
若那小寺人所言是真，谗谄她的人必然是在她放下书分开房间去流水阁后，至汪荃带人来查之前，将这一页纸放入她书中。
他向来是谁来也一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模样，只道：“太后娘娘稍安勿躁，若要证明此物与……姜二女人有关，并不困难。”
会入宫的大多都是家中费事，走投无路才将人送入宫来，做宫娥，做寺人。
沈琅明显也没料着俄然之间便峰回路转，看着那伏地的宫女，一时没有说话。
那小寺人会心上前，但答复时却有些难堪：“回大人话，小的不大识得字，就晓得那书皮上是四个字，只认得一个‘话’字。”
说罢她的目光从姜雪宁身上扫过。
但是下一刻便从她衣内搜出了一页叠起来的纸，上头还留了些笔墨陈迹，细心一辩白，恰是白鹿纸！
姜雪宁跪久了双腿早已僵麻。
她心中凛然。
沈琅将那页纸拿过来一看，一张脸立即阴沉欲雨。
浅显信笺尺寸。
卖力搜索的人看她可疑，立即将她抓了出来。
周宝樱更是向姚惜挤眉弄眼。
公然，张遮听后已经问道：“敢问公公，仰止斋中宫人现在那边？”
宫娥已软归作一团，镇静的眼神在殿上四周乱转。
第067章 也是重生
很快一道身着玄色绣金云龙纹便服的身影就从内里走了出去，已即位近四年的天子沈琅，比胞弟沈玠显得瘦一些，神采有些惨白，眼下也有些乌青，五官倒是很像，只是模糊透着点病气。
又过了一刻多，先前带寺人与宫娥们前去查仰止斋纸数的汪荃才回了来，满面错愕，朝殿上一跪，便震声禀道：“启奏圣上，回禀太后，奴受命查仰止斋纸数，核得外务府共拨白鹿纸十六刀，又有长公主殿下授意为伴读姜雪宁添白鹿纸一刀，冰翼纸一刀，可在其房中奴等将已用和未用之纸细数，冰翼纸无不对，白鹿纸却只七十四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