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佛堂诵经,未曾得见。”
来庆王府已一月不足,王府上高低下都算打过照面,唯独霜蓉院那位蓝侧妃从未见过。一日我给老太妃存候后正从荣熹堂出来,恰碰上几个清丽的少女陪着一名纤瘦脱俗的女子盈步走来,玲风说这便是蓝侧妃。
安王爷?我唏嘘嘲笑出来:是呢,甚么故交之情?甚么磨难之义,不过是拿来利用小孩的戏谑之言!他是帝室贵胄、赵太后的亲儿子,我又算何为么?
我没有出声,人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便是一小我字,或痴或癫、或疯或狂、宜静宜动、似善还恶,千奇百态,猜不透摸不清。这位蓝侧妃看似高冷孤介,谁又晓得她心中藏着甚么?
他不再是一袭青衫,身上裹着件杏仁色的锦缎长衫,上面绣着淡雅木兰镶边,腰带镶着莹润的素玉。剑眉横飞、额宽鼻正、明眸净水,簇在人群中亦分外夺目。
梓希哥哥照实答复,旋即将目光投向我身上,惭愧、羞赧、悸动应有尽有。众目睽睽之下我别了头不去看他,侧眼瞅去他脸上顿时一片怅惘,转而向太妃问道:“母亲,您此时找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西阁内合座来宾,不但贵妇颇多,另有很多妙龄少女,害羞带涩,端的是环肥燕瘦,娇媚百态。我仓促扫过一眼便直奔太妃而去,念叨:“太妃,妡儿又来扰您了!”
彼时庆王府老太妃古稀大寿行未到临,她是尹太后的远亲姐姐,又是庆王府的老太妃,身份高贵非常。是以全部王府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寿辰忙活,我也垂垂搁下苦衷去园子里闲逛。
太妃和颜悦色道:“也没甚么大事,今儿府里热烈,职员紧蹙。母亲想着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领各位蜜斯四周逛逛,也好过让她们陪着我们这些老婆子。”
代月知我表情不畅,一起也不言语,冷静伴我在园中信步。
我心中苦悲,半个字也不想多讲,只是埋头走路。这会儿客人或在荣寿堂、或在园子里逛游,独独我这铭香水榭僻静非常。
老太妃寿诞当日,王府张灯结彩、佳客盈门。来宾连连,姐姐部下得力人手不敷,因此挑了玲风和书玉畴昔,除了几个粗使丫头我身边只剩下代月。我虽不喜鼓噪,向老太妃存候祝寿是不成少的,故而携了代月去荣寿堂。
罢了,既已言明,也就不必懊悔。
“蜜斯,您何必拿那柳枝撒气?二公子当然言语失礼,到底一片至心,蜜斯不肯接管也便罢了,左不过远远避开。”
“莫非mm半点也不明白我的心机吗?”他情感冲动,双手紧扣着我双臂问。我退避两步道:“哥哥说的心机妡儿实在不懂,妡儿只知梓希哥哥对妡儿好,妡儿也会像mm一样对梓希哥哥好。”
太妃正与贵妇闲话家常,她本是极平和的人,见了我一脸慈笑伸手表示我畴昔,念念叨:“好孩子,快快到我身边来。”
心中苦闷非常,却不能违了她的意义,低低应了声便退出阁去。代月晓得我处境难堪,是以劝道:“蜜斯,老太妃这么做意义再较着不过,要您亲身去劝无不是为了断二公子的念想。您对他并无情素,想来和他说清楚也是好的。”
我抬眸向人群望去,目光终究落在他身上。但是却没想到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淡然和身边几位客人闲谈踏过。
阁中顿时一片朗笑,我也更加奸刁,缠着太妃唧唧歪歪不断,逗得她一顿乐。未几久丫环来报说二公子来了,那些陪在贵妇身边的蜜斯们顿时腮染桃花、脸泛霞光,偷目朝大步出去的梓希哥哥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