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昂首,光听声已知是史修媛,我还将来得及起家驱逐便听得竹轩等人齐齐迎道:“见过娘娘!”
“阿弥陀佛!总算天不幸见,要他保住一条性命!”我双手合十,眼眶中刷地冲出泪来。玉郎,愿你今后能平安然安,终老平生。妡儿虽不能再伴君侧,却会永久守望着你。
裴修容虽不得宠,但她父兄扼守广中多年,一旦刘叔闼之事揭穿,广中必将成为重兵争夺之地。这枢纽上即便是她有错,皇上也不会重责。
从史姐姐的描述中我大抵晓得,广中县地处要塞,通泰、济、卢三州,进可攻、退可守,是兵家必争之地。不管是刘叔闼还是霍兰都,只要拿到广中都可直击泰州而掉队击云阳城。
史姐姐点点头,向我解释说道:“前些日子家父传来家书,家书中家父提及卢州刘叔闼克日正大肆招兵买马,恐谋之者大。而济州霍兰都拥兵自重,盘据一方。”
“mm这就不懂了,烹茶煮水原是有讲究的,非得清净有为才气煮出好茶。我那依兰殿的茶叶虽和你的一样,却远不如你这儿安闲,那里还煮的出好茶来?”
想那叶阑珊,自恃仙颜,恃宠而骄,一朝获圣宠就横行宫宇表里,涓滴不知喜结善缘,迟早是要自取灭亡的。
史姐姐走后玲风亦过来讲是玉郎病情好转,我心中顿时豁朗,又问:“可有说孩子的事?”
“娘娘,朱紫!”我正打量她时史姐姐的侍婢优夏过来施礼福身说:“回禀娘娘,皇上方才下旨杖责了叶美人二十大板,贬为秀士,迁出永泉宫,移居景福宫的泰安楼。”
她安于一隅,不争不夺,是否也是另有考虑呢?
传闻淑妃娘娘自当年小产后便身材欠佳,汤药不离,天子许其一人独居景福宫,怕的就是旁人惊扰了娘娘养病。现在裴、叶大闹,天子大要斥责叶氏,却将其安设在景福宫中,当真是别有用心。
我本是要起家向她施礼的,她却先我两步禁止,将我轻按回原位道:“你有伤在身,别动。”
史姐姐横手道:“不必,mm你是皇后娘娘内侄女,宫中统统自有娘娘照顾,原不必我多嘴。只是你我同处一宫,和你非常投缘,因此多此一举。”
“实在也不难猜。”史姐姐笑说道,却也不急解释,舒眉展笑沾湿茶水在桌上流利的写出几个字,我转头去看,低声狐惑念叨:“广中?”
史姐姐撩起盖瓯盖子轻吹后抿一口,说道:“还是你这儿好,清净不说,连茶也暗香。”
搬到淑妃宫中,便是裴修容再悍妒,也不能生出事来。
“林下虽无倾国艳,枝头疑有返魂香。这腊梅的暗香……”
起先觉得她在讲论茶道,这方面我并不懂,因此侧了耳朵谛听。却本来她话中有话,转首望望东面,再向云朱紫的笙箫堂瞥瞥,脸上颇显苦闷之色。
又几日畴昔二哥的事也有了下落,刑部重新审理后鉴定是误伤,加上是孟蛟惹事在先,刑部终究并未对二哥做出太重的奖惩,不过让他在牢里头多吃了两天的苦头。
我顿时又对她增加好感,忙要竹轩下去交代阮怀恩等不要多事,诚恳在荣慧堂呆着便好,又对她热诚道:“多谢姐姐提示!”
瞧着面前神情淡然的女子我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她一届女流之辈,能够见微知著,窥一斑而见全貌,那是多少男儿都力所不及之事?
“裴修容呢?”姐姐不紧不慢问去,优夏安闲答道:“皇上宣了太医为她治伤,并妥当安抚,这会儿已经送回了冰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