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那不是和贵嫔的处所吗?且不说天子是否晓得快意打裴氏之事,但就裴氏这张狂劲与快意的孤傲风,放在一起也是千万不当呀?他将她安排进那边,究竟是成心还是偶然?
那控告太子妃之人早已吓得不轻,伏在地上颤抖不止,见此连连叩首道:“皇上,都是宁贵嫔教唆主子那么说的,主子未曾见过太子妃殿下,更没见过甚么迷情酒,是宁贵嫔说如果主子不那么说就要活活打死主子。”
秦嬅冷目一怔,哼道:“既然是幕后主使天然要使些掩人耳目的手腕。”
“皇上,宫中不乏资格深厚的宫嫔,臣妾入宫时短,资格陋劣,实在担不起兰贵嫔这位置,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我心中有些凄然:这平生入了宫墙,怕是再也难逃这风波囊括的运命了!
贤妃缓缓将话说完,言下之意莫不是宁贵嫔孟苇本日如此谗谄我,又刚被贬为罪人,于我有孕之身怕是不好。
“皇上!”贵嫔?我实在被他吓了一跳,忙的要推让。他可真够风雅的,给个贵嫔的位置来弥补我吗?不,我不要接管,不然听在玉郎耳中,只怕又是一根根锥心的刺儿。
“皇上……”
“皇上!”我诡计再行推阻,天子却底子不给我推让的借口,大手一摆便下了圣旨:“咨尔婕妤兰氏,毓着名阀,温惠谦恭,夙夜维谨,敬慈有孝,本日起擢封为正二品兰贵嫔,赐居长信宫。”
“皇舅,兰婕妤如有个三长两短,这一招陷下去的可就是三位皇子,如此可见这背后的主谋当真是用心叵测,恨不能将中宫一脉连根拔起呀!”
“兰儿!”最后天子饱含密意凝目望着我,执起我冰冷的双手低声道:“你受了那么多委曲,朕也不能虐待了你。那日朕要给你连晋两级你不承诺,本日母后都发了话,你可不准再推委了,从现在起朕就封你为贵嫔。”
她方才之言听着胡涂,实则意味深长。现在太子妃死咬着贵妃不放,皇上如果就此清查,一定不能查到贵妃身上。可她孟家手握通和军数万兵马,现在东事不稳,北边又是虎视眈眈,此时朝廷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忽略的。
天子倒是听也不肯听,挥手让朱庆带下去乱棍打死了,对太子妃不耐烦说道:“你出自驸马府,又身为太子妃,归去好好的学学礼法,再别生出甚么胡涂心机来。”
秦嬅涓滴不给贵妃说话的机遇,低首叩首后又再向天子说到:“皇舅,嬅儿自知胡涂,也承认不喜好太子殿下与兰婕妤走的过近。那是因为嬅儿晓得太子殿下心软人善,又一心念着故交之情,最是看不得兰婕妤受半点痛苦,若不早日和兰婕妤划清边界,以他皇储的身份迟早会召来本日祸端。”
毕竟是嫡宗子,平生第一个走入他生射中的孩子,凭它甚么曲解,解开了也就罢了,天子这会子语气虽严,却藏不住那抹不尽的舐犊之情。
即使秦嬅所言非虚,孟贵妃还是能装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饱含肝火指着秦嬅颤巍巍说道:“太子妃,你……”
“臣妾只是有点累。”我尽力挤出一个平平的笑容,“皇上,臣妾并非多事之人,现在既然话说开了,皇上看着裁度便是,何况太后不是也说了吗?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万事当以天下百姓为念。不管皇上做甚么决定,臣妾都没有贰言。”
民气不定,四方不稳,听太后这意义不管本日贵妃是否母后主使,不管我与太子哥哥是否冤枉,他们都不会在乎,他们要的是安宁朝局,要的是天下安定。这个时候我又能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