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思虑过量,我顺手夺来一柄鲜血沥沥的长剑,蹙尔横在脖颈之上大喝道:“都停止!都给我停止!”
“娘娘!”
“多谢大统领一番美意,但我不怕!毒杀帝后我都敢做,另有甚么好怕的?”
孟煊一手抬起叫停部下,如玉身边的人也跟着临时出兵,皆是不解地转头盯着我。竹轩更是吓得不轻,扑通跪在地上哭道:“女人!您、您这是做甚么?千万不要使不得呀!”
“但是……”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尊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朱庆尖着嗓子喝了一声,快意却未见发急,还是淡定自如,“我连禁宫都敢闯,叫他一声慕元昊还会怕吗?”
“甚么?这么快?”
孟煊、朗千扈不是不听话的人,天子一出声,二人已经缓慢收了招,退至天子身后。而我,瞟着慕元昊那张狰狞的老脸,一个嘲笑收回:“皇上,看来你很清楚我要说甚么,是吗?既然如此,我们谈谈。”
“娘娘!”
快意却又冷声呛他:“皇上你错了,我们不是没把你放在心上,而是从一开端就恨透了你!另有,你的女人我们可不敢当!凤仪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后是你的女人,淑妃、贤妃是你的女人,孟依梅、康欣柔是你的女人,另有死在冷宫的丽妃、叶氏、裴氏都是你的女人,我与兰妡却不是,被你活活打死的云若萱也不是!向来都不是!”
“事已至此,另有甚么不甘心的?”我苦笑一声,“快意,我晓得你不想眼睁睁看我去死。可你也该明白,远儿死了,辉儿死了,连玉郎也永久的分开了我,我活在这世上除了痛、除了恨,已经不剩下任何东西,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死了之来的洁净!”
见我并非打趣,孟煊判定止了法度,朗千扈发觉有变,也赶了过来。这恰是我想要的,因此将剑刃一收,对他二人说道:“孟将军,郎大人,我兰妡虽为罪妃,但位从一品,亲受天子宝册金印,现在天子处绝圣旨未下,你们便不成杀我,倘我本日死在此地,尔等也难逃罪恶!”
“你想谈甚么?”他盯着我,没有眷恋、没有迷恋、没有赏识,更没有惭愧,有的只是想要将我撕成碎片的痛恨,“兰儿,你还真觉得凭这一句话就能窜改成果?你再激愤朕,信不信朕当即下旨正法兰庆两府一干人等?”
快意没有回我,但我从她素净的眸中看到了绝望与哀伤。
洞明他的心机,我便道:“郎大人你不消担忧,你只需着人奉告皇上,天佑七年……”
如玉并不知我意欲何为,欲要张口细问,却被快意半途打断。
我并未多说,只讲了这么几个字,朗千扈满头雾水,却也没有游移,当下便道:“好,卑职这就派人通禀。”
外层,郎千扈跨马横枪,赫赫威然紧守珠澜宫宫门;里层,孟煊所领兵将与郎千扈所带威卫军合兵夹攻,已然将珠澜殿团团围堵,就是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又何谈我们?
“我说了,我要见皇上!”
我没有停歇,更没有含混,目光直逼向郎千扈。郎千扈没猜想我有此举,明显也吓住了,忙道:“娘娘,不成!”
“但是……”
蹙尔,她提手挥剑,又增七分警戒,转头向我,直拉住往殿外去,且道:“兰妡,不要再游移了!九王却已不在,可你另有父母,另有兄弟姐妹,另有襁褓中的婴儿,就算为了他们也该随我出去!”
我这一声吼得清脆,已然引发了身边快意、如玉、孟煊等人的重视,他们纷繁转头向我,神采各别。唯有快意面色微惊,一会后又规复淡然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