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目光顿了顿,叹道:“你阿嫂没来静州,她去道门了。”
她怔了一会,将药瓶一个一个取出,细心看过后又放回格中。革囊的收口不是系带缩颈口,而是如羽士的云游袋般,前面的革皮覆过袋口至前面,用两条皮带穿过铜璏(zhì)夹紧。她解下腰间革带,带端穿过革囊后背的犀皮带耳,宽度方才合适,将革带重新系在腰间,左腰佩刀,右腰佩革囊,起家走了两步,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沈清猗没有在信中说去道门的启事,这是留萧琮讲,但萧琰猜想不过就是道门与萧氏的好处买卖,需求一个有分量的人物在道门——萧琰已经将沈清猗设想成去做质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弱啊,不能庇护想要庇护的人。
萧琰出了帐,便见萧继正大步走过来,远远的向她招手。
萧琰将信纸折回方胜,搁入信函,放回革囊中。
因为萧琰和萧继已经插手静南军,以他们新兵的身份,就不便利以世子之“弟”和军主之子的身份插手这类营将级才气列席的拂尘宴了。萧琮便道:“十七和阿继先在这里用晚食。军中的拂尘宴不会太长,戌时二三刻应当就会结束。宴散后阿兄再与你说话。”后一句是对萧琰说的。
两人疾走回营,一起赶上巡查兵,验过令牌对上口令后才放行,回到新虎帐帐,萧继才看清她腰系了个新革囊,笑道:“很标致,四堂兄送的?”
萧琮是六月二十二分开天山,在无量观护送下行往高昌,在高昌城外与等待在此的大步队汇合,一起缓行疾行,前晚才到的静州,昨日与静州城的士宦共宴,本日一早解缆,半个时候前才到大营。萧琰和萧继过来的时候,萧琮才刚沐浴换衣出来一会。兄妹相见自是欢乐,萧琮晓得她是mm,看她的目光又多了两分温和,但此时只能叙话几句——萧琮马上要去中军帐插手军中的拂尘宴。
她内心有了定夺,那股灸在心口的难过便消解下去。
萧继和慕伏都感遭到那箭中带着的森厉杀气,两人同时摸了摸心口,不约而同的挪开两步,此人今晚杀气颇重,还是离远点为妙。
萧琮道:“你阿嫂让我给你带了东西。”说着走到屏风后的矮榻边,从榻边的皮箱里取出一个革囊,走出来递给她,道,“这是你阿嫂让侍女专门给你缝制的随身革囊,内里装有外伤内伤药,另有给你的一封信。”
萧琰点了下头。
安叶禧低着眉道:“我会用陌刀,一射之地百发百中,想跟从校尉学武技,兵法。”昂首缓慢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我会洗铺盖,洗衣服,搓袜子,擦靴子,还会烤全羊——我们家有烤全羊的秘法,可好吃了。”
萧琰踌躇了一下,道:“再说吧。”
萧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是几次,终究将怒意遏了下来。
萧琮道:“我晓得。萧氏不会负清猗。”
萧琰目力好,记性也好,在恍惚的夜色中认出这新兵是二旅一队二火的火长,出身昭武九姓之一,父亲是静州驰名的栗特富商,家中很有钱,从他自带的革带和佩刀便可看出来,但这位大族子很能刻苦,练习也很勤奋。
萧琰畴昔一人踢了一脚,“出去,练箭。”
“如何?”她问帐内二侍。
萧琰应了。萧继道:“我就不在四堂兄这里用食了。好久没见阿父阿兄,我畴昔打个号召,就在阿父营帐用饭食了。”施礼与萧琮道别,又与萧琰约了回新虎帐的时候,便离帐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