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兰陵风流 > 第二九八章 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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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面对沈清猗这句含蓄的剖明,萧琰不知如何应对,不由端起枇杷露饮了一口,清甜的汁液咽入喉中,却如苦涩的青橄榄汁,让她愁苦。

萧琰没法假装看不见,也没法自欺欺人说看不懂,只觉心如绞股绳般扭了起来,五味杂陈,痛涩酸苦麻各种滋味都有,却不是为了本身,而是为了“独茧抽丝,人比黄花瘦”的沈清猗。

萧琰听她幽幽声音道来,便似见到她在合欢树下盘桓,廊上伶仃相思,唯月只影相伴,执笔欲道万千,却终哑忍,落纸唯平常语句,写写删删,炉中沉香一寸一寸成灰,恰是一寸相思一寸灰……

萧琰呆呆的,最后拿起那杯温水递给沈清猗,“姊姊你喝水。”

她的姊姊已经剔出了骨,要如何……才气让她不再剔下去。

绕过绢屏,见沈清猗倚在讌息室的竹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没有看,单手支颐神思不属的模样,身上换了件梨花散点的束腰襦裙,更显得她腰身纤细,几可一手盈握,倭堕髻已经除下,一头乌发垂在素衣上,衬得人白如雪。

萧琰哑然。

萧琰没有在混堂中久坐下去,固然心境仍然混乱,但她并不肯意用沐浴来回避,洗过一遍后就起家,浴巾拭干后,着上抹胸表里衫。外衫是一件家居的云绸直裰,粉蓝色,配白绢裤子,尺寸很合她的身,这三年她还在长个子,沈清猗虽未亲见却了若指掌,对她用心可见一斑。萧琰沉默的穿好衣服,用绸带束了半干的湿发,穿上木屐走了出去。

沈清猗向她眨了下眼,罕见的带了分调皮,“这是养颜酒,你若仙颜仍旧,我已老去,如何是好?”

她沉默着入浴。

萧琰神情怅惘着,不晓得本身应当如何做。

只因心悦你,故为你在乎容颜。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不堪接受般,捂着心口倒了下去,唇色白得没有一分赤色。

清癯的手指合拢她的五指,看起来就是拳头握住了心。

那手苗条,却极瘦,白净细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如兀起的河道,指节也清楚清癯,如竹节般凸起。

现在,她的眼睛看着她,和顺又清冽,深潭虽深,却清澈见底,在这暮色四起的天光下,她也能清楚瞥见,那清澈见底的潭中,是醇冽的情义。

她看着沈清猗,感觉人生真是奇妙,星命本来就在她身边。

天井非常轩阔,氛围有着残留的药材味道,三尺见方的青砖空中洁净无尘,约摸是白日才在这阔院中晒了药材,萧琰的眸光一下落在院中东北角。

她的心便如被一根线缠绕着,勒得生痛,那线勒入心脏,仿佛要将心切割成两半,一半心还是本身的,一半却不知所从。

她脚步不由放轻,固然白袜踩在柔嫩的蔺席上已经无声。

沈清猗拉着她往内里去。

相思是剔骨刀,一刀一刀剔肉刻骨。

回绝,接管,都是困难。

“好。”萧琰有种如闻大赦的感受,内心松了口气,这会儿她是脑筋生硬,心乱如麻,起码有个时候让她缓冲一下,理一理。

她的心如浪卷,起起伏伏,沉沉落落,又黯黯如处茫茫大海,不知那边是方向。

萧琰游移,“那……是何时?”

沈清猗的声音幽幽低廻,“我在院里栽了一株福榕,小时候阿娘说,这是有福的树,花名合欢,花开时,有恋人能聚会。我看着庭中幼树一年一年长大,冀盼着终一日开出合欢,与我心悦之人执手看花,待秋来健壮合欢果,永结同好。可昂首瞻仰,风萧瑟,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廊下独盘桓,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执笔道情千万,落笔寥寥淡淡,炉中沉香,寸寸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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