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和司马德师惊呼上前:“父亲!”“殿下!”
只不知,是渔夫钩起了大鱼,还是大鱼拉倒了渔夫!
李思及等人的神采乌青,都蹲身坐着,一动不敢动,八月凌晨的透酷寒风中,额上却盗汗涔涔,想到本日齐王称病缺席祭天礼,他们内心的思疑便如野草般蔓生——真的是齐王行刺?
“齐王只要十五日的命?”
急报传到宫中。
“遇刺!?”两道乌黑的眉毛挑了一下,宿王细思一阵,唇边哂出一抹嘲笑。
狐疑齐王行刺天子的人便摆荡了大半。
“来人哪!”世子扶着父王凄声厉喝。
裴昶环顾众臣僚道:“诸君慎重考虑,不要误国误己。各衙主官归去传令:限明日申时落衙之前,五品以上京朝官,御史台、谏议院诸品官,均需具本,直呈政事堂——遵旨之议,具以底本;有贰言的,具以白本,不得混合。凡不具本,或迁延者,均以渎职论罪!”说到最后一句声色俱厉,气度凛严令人生畏,帝国辅弼的威势刹时超出于众臣之上。
天子遵礼宣了即位祭词,又持香冷静祷告:“祈拜昊天,佑我长女毓祯,安然复苏。吾愿为此折寿十年,无悔无怨,以祈。”持香虔诚揖拜,插入鼎中。
金吾卫、羽林军、京兆府衙役齐齐出动,封闭城门,搜检出入车辆,缉拿地痞地痞问案。附属鸿胪寺的本国使馆和诸藩属领务馆都被监督起来,严禁职员外出。京兆府和金吾卫结合下了宵禁令,坊卒和巡铺卫在各坊曲巷敲锣布告,很快都城百姓皆闻新帝期近位祭天礼时遇刺,大家谩骂刺客不得好死,街巷邻里都严峻起来,存眷有没有陌生人和可疑人,一旦发明疑点就向保长、里长告发。
蓦地间,齐王捂着心口倒下去,翻着白眼嗬嗬叫。
门外看管的金吾卫神采大变,当即就有一名金吾卫跑去通报统领。
不管百官们如何猜忌、义愤,次日天子祭祖社的典礼仍然准期停止。
——新帝刻薄,但不是仁宗,会憋气容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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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在天子露祭时三射不到手,仿佛晓得再难有机遇,御驾回程中再无行刺,天子一起安然回宫。随行在后的文武百官在看到大明宫朱红色的宫墙时纷繁松了口气,大家都惊出了一身盗汗。太上皇闻讯后,在宫中暴跳如雷,将千牛卫、金吾卫、羽林军几位统军骂得狗血淋头,当即命令全城戒严,搜捕统统可疑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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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但仅是李思及,百官中凡属于齐王一派,或之前靠近齐王的,都遭到了四周目光的警戒和防备,这些人毫不思疑,一旦他们有任何行动,四周的臣僚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按倒制住。
但如许的环境并没有产生——天子的法度仍然徐缓而稳定,神态安闲而安静,给人一种累极却支撑不倒的坚固之感,让百官油然生出感佩:圣民气志甚坚,并不“文弱”啊!
很久,太上皇闭了下眼,有些沉哑的声音道:“誊写医笺。附笺传旨三清宫,请药殿派药师帮手。”眼中浮起冷嘲,“时候紧急,有请宿王走一趟。”
众官不由拱手言喏。
“护驾!!”
在武臣列中,左威卫大将军李思及身边摆布的武臣都握上了刀柄,一旦李思及有任何行动,他们就会毫不踌躇的拔刀扑出——天子期近位祭天礼上遇刺,最有怀疑的就是齐王,作为齐王一党的左威卫大将军,当然位在怀疑人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