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郞萧玳跪坐在萧琰的西边,冷目飕飕的盯着右边的萧琰,在她的面具上特别多看了几眼,眉毛挑了一下,冷森森的笑了。又向前倾头挑衅一眼萧琤,向他做了个“马”的口型,萧琤目光一利,萧玳睨眉嘲笑。
但见那张白玉般的脸庞上恰好长了三颗指头般大小的红疮,红艳艳的发亮,模糊另有红色的脓头,让人一望便不忍再看第二眼。
萧昡拿着宗谱的手纹丝不动,昂首看向萧暻,不紧不慢的声音道:“二哥有何事?”
主持宗祭的司礼按例是族中德高驰名誉、身子也健旺的族老,本年仍然是萧昡的三叔父萧劻主持。
不一会,广场上有了簌簌的脚步声。
孙云昕掩去眼中遗憾,心想多好的一双眼睛啊,就被那三颗疮给粉碎了!
萧昡声音似有不悦,“二哥既然如此说——”他看向端方跽坐在锦垫上的萧琰,“十七且取上面具,叩拜祖宗后再戴上。”
但宗祠之前肃重,即便大师内心骇怪古怪,也只望上几眼,便都悄悄的跪坐着。
萧琰望着那三十六扇黑漆漆的大门,大门上用翠绿色的堆漆刻着剑兰,利剑似的兰花叶丛中又开着一簇串串累累的白玉色的花朵。兰花意味着士族的幽玄高雅、超凡脱俗,剑是高贵和权力,英勇恐惧。这就是萧氏,文雅和武勇并存。
萧璋目光掠过跪在前面的萧琮和沈清猗,落在萧琰身上,神采顿时惊.变。
再以后是嫡支诸子媳入祠参拜。
“嘶——”世人悄悄抽了口气。
在祠堂内参拜的也有六百多人,萧氏子孙畅旺,单萧琮这一辈的堂兄弟姊妹就有二百九十六人,此中偕妻、郎入祠的伉俪有一百多对。
四周跪坐的人都骇怪的瞅着萧琰跪坐的位置——嫡支何时冒出了一名嫡子?
或许,统统的萧氏后辈,不管男女,头一回跪坐在这庄严弘大的宗祠广场上时,都会油然生出如许的豪情。
萧琰微微侧头看去。
再往下的孙辈就不入祠堂了,只在广场上对着祠门参拜,三十六房的孙辈,乌泱泱的有四五百人之多。
卯时二刻,祭钟敲响。
萧琤咬着牙,左转头,狠狠瞪着萧琰,那目光如果是刀子,早就将萧琰凌迟了。
萧琰心想这位二嫂长得还能够,不过与姊姊比拟差远了,眸光落在沈清猗纤细却挺直的背上,转眼收回,心忖这般候着也是无事,便默念着太上玉清经,半阖眼眸打坐,周遭的统统渐离她远去。
萧琮蓦地转头,一道冷厉眼神射来。
三十六名宗房后辈上前,将三十六扇黑漆祠门齐齐翻开,又退身跪回茵席。
他只比萧昡大一岁,本年四十六,身材面貌保持得极好,看起来如三十七八,一双凤目精光灼然,声音宏朗,“参拜祖宗,岂可覆面?难不成是无颜见祖宗?”
萧琰心想,她喜好这个家属,因为它的“灵魂”是那样的符合她的心。
孙云昕与萧琰晶莹灿烂的眸光对上,目光顿时滞了一下,快速回转头去,端然看着宗祠的大门,心口咚咚急跳了两声,那层模糊闪现的敌意霎然沉了下去,一时候只想着一双眼睛已是如此动听,不知那面具下的面貌又是如何。
萧暻目芒一闪,“即便面相不雅,亦是萧氏子孙,祖宗岂会晤弃?”
萧瑟性子冷僻,只看了萧琰这位俄然冒出来的“嫡兄”一眼,便淡然垂下眼皮。萧珑倒是猎奇万分,睁着标致的大眼睛,盯着萧琰的秀拔身姿,长而翘的睫毛扑闪着,看那模样,若不是在宗祠前,早已经扑上去了。萧珂只觉头疼,向太度日泼的mm警告了一眼,眸光掠过萧琰,心下也是骇怪万分,秀美端雅的脸上却看不出涓滴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