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平淡淡道:“你来一趟,也不让你白走。”
她一人入了景苑,侍从都留在门墙外。
给母亲、四哥和姊姊的信是每半月都写的,然后走七姑母递送都督府的军信通道送去贺州。
“这是军机,不得泄漏。”萧曈严厉着脸。
对那四名已经绘像的“蕃僧”刺客,逻些、德庆,僧门、钵教都收回了追捕令。但毕竟是洞真境宗师,要在这偌大的吐蕃高原上躲藏起来,那也不是短时候内能缉捕到的。
“行了,去吧去吧。”萧曈挥手赶蝇虫似的。
她进入清宁院的时候,商清正在院中观雪,一袭烟青色的薄衫,在雪风中飘然,印着她淡淡的眉眼,仿佛是不该该存于这人间的渺然,又仿佛她与这雪天本就是一体,不分雪,不分风,不分人。
萧琰神采欣然,固然已经预感到本年回不去了,内心还是有掩不住的绝望。她道:“七姑母,来岁是要打吐蕃了吗?”
回到营帐,她就铺纸写信。
商平淡墨色的眸子看着她,过了一会,道:“你的眼睛很像光彩。”
静南军提拔出的单战选手和团比步队在之前就已去了贺州。虎帐里早已经没有了提拔比赛时那种热烈的氛围。萧琰能感遭到,虎帐中的氛围比起之前更加沉肃,不但练习更加严格,巡查鉴戒也更加周到了,夜里的告急调集也多起来,偶然一早晨三次,十一营的兵都不敢脱衣睡觉了。
半晌,她答允下来:“好。”
逻些钵教的人立即指认这是僧门中的谁谁谁……点名道姓那叫一个利索。
钵教那边当然不认。
清川郡主闻之寂然,行了一礼,“多谢。”
这句话听在聪明人耳里,实在已经是答复了。
次日上午,萧琰率第一团出营练习。
萧琰:阿母你到底多少岁了?
萧琰一个立正道:“是,将军。”
商平淡墨的眸子看她。
腊月二十三的早晨,萧曈将萧琰叫去她的营帐,很遗憾的道:“本年除夕,你和阿绍、阿继都不能回贺州了。有函件和礼品要带给家里的,明日下操我让亲兵去你那边拿,后日上午就送往贺州。”
而在静南军冷静加大练习的时候,玄月下旬,长安朝廷派出的两拨使臣别离到了吐蕃王城逻些和青唐王的前沿驻地德庆,峻厉怒斥吐蕃僧侣刺杀清川郡主,要求吐蕃当即交出凶手和主谋。
进入正营后,团主帐篷是住她和三个亲兵,但她至今没有收亲兵,帐篷也就只她一人住着,七姑母说从她的亲兵队中拨一个女兵给她,她也没要——她现在是男人身份,帐篷中住进一个女兵,完整能够设想全营的兵会如何想。虽说没有亲兵在庶务上有些费事,比如偶然下操事忙她没时候打水沐浴,萧继给她打过一回水她就回绝了——八堂兄也是团主了,做这事分歧适,再说她也得风俗虎帐的不便利,如果真是兵戈那能够十天半月都洗不了澡的,浑身汗味也得忍着!幸亏这是夏季,两三天不沐浴身上汗味也不较着。至于洗衣服搓袜子,这会比练刀还难吗?她感觉这些都是小费事,比拟一人住的便当这些都是能够忍耐的,起码这会她不消戴着面具写信。
而在三个月前才逃过蕃僧刺杀的丹巴当着使臣痛骂蕃僧无耻,说这是蕃僧泼污水,诡计教唆吐蕃与大唐的友爱交谊,想借大唐之手灭了对大唐友爱的钵教和王族权贵,让吐蕃佛教成为全吐蕃的独一信奉,再传入大唐,颠覆大唐佛门——这就是吐蕃佛教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