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已迈开步子,“走吧,我只去见见阿兄,不四周乱跑。”
萧琰转开目光,望了眼窗棂,不由轻呀一声,神采歉然道:“阿兄,我得回了。娘子会担忧。”在外人面前,她不能称生母为母——“母亲”是对父亲正室的称呼。
竟然还给她带来了下认识拔刀的压力。
萧琰灿然一笑,“阿兄放心,我技艺敏捷着呢!”说着拍了拍衣衫,“瞧,一点灰都没沾着。”她语气很高傲。
萧承忠侧身一让,“十七郎君,请这边走。”
萧琰想起绮娘做过的一道山东菜就叫四喜圆子,忍不住又笑了,打趣她道:“四喜?哪四喜?”
萧琰被禁在景苑一方六合,除了母亲和绮娘,没有和其他女子相处过,沈清猗给她分食的行动让她略有些不天然,微微敛眸,“谢阿嫂。”
萧琮又叮咛端砚:“去东阁请十七郎君过来。”
沈清猗心下暗奇,萧琮待人接物温文有礼,面上经常带笑,但那笑容倒是禁止的,绝无能够像此时这般放声纵笑——看来,是非常喜好这位十七郎了。
沈清猗清然一笑道:“甜食好,口甜心悦。”想起母亲说的那句“心苦不要口也苦”,心中微疼,起家叮咛侍女端哪几样点心上来。
萧琰已经催他,“快走,快走!”
萧琮喜好的,就是她要喜好的。
萧琰一凛,右部下认识向腰侧摸去——当然摸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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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脸又红了,缓慢抬了下眼又低头禀道:“回郎君,奴婢在家中姊妹里行四,阿父盼奴婢带来喜气,就取名叫四喜。”总算话说溜了,不再磕磕巴巴的。四喜感觉背上好热,冒出一层汗,不知是严峻还是甚么。
萧琮吃得慢,这才将小半碗粥用完,放下匙后笑道:“你阿嫂不但是通药理……”他扫了眼白苏赤芍几人,“今后就知你阿嫂的本领了。”
萧琰收敛心神,从宽袖中取出一副折好的东绢,展开来道:“阿琰拙作一幅,不知可入兄嫂之眼?”
四喜有些绝望的“喏”了一声,抱着花枝渐渐回身,便听小郎君喊了声“萧侍卫”,她眼角不由往那边瞟了下,便见一名二十四5、身着侍卫服的高大青年提着个皮箱走了过来,神采仿佛有些惊奇,远远的抱拳行了一礼。
她垂下的眼看清了“美姿容郎君”的长袍衣摆,服色有些素,衣料倒是织了暗纹的绫锦,不是奴婢能穿的,应当是府里的郎君。
沈清猗从屏风后走出,手指在他的肺经要穴上点揉了一会,萧琮咳声便止。
萧琰几步跨到榻前,握住他瘦可见骨的手,皱眉,“阿兄又瘦了。”
萧琮拍了她一下,“听阿兄的话!”
萧琰心想:莫非四嫂和绮娘一样,也是医家么?
萧琰手臂挨到兄长肋骨,只觉硌人,伸手摸了摸,又拿起他的手,但见骨节根根凸起,不由蹙眉,“阿兄要多吃点。”
沈清猗垂了下眉,让那双令人感觉寒冽的眸子显得稍稍暖和,对萧琮道:“不知十七喜好甚么点心?膳上新做了几样,应当还温着。”
萧琰不由看向沈清猗,正巧和她寒冽的眸子对上。
“小人在去那边的路上,可巧碰到……”将路遇景象禀了一遍。
萧琰游移了下,“我有空就来。”不晓得母亲会不会同意。
萧琰又笑着问她:“四喜,我走得太快奴厮没跟上来,一时失了方向,承和院是在哪边?”
萧琮笑应:“阿琰!”手臂向前伸出。
沈清猗在屏风那边听得清楚,清声问道:“四郎,有外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