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收敛心神,从宽袖中取出一副折好的东绢,展开来道:“阿琰拙作一幅,不知可入兄嫂之眼?”
萧琮想了想,道:“阿琰每逢5、十之日来吧,我让萧承忠去接你。未初时分,你在苑内候着他,别爬墙翻里翻外的。”
萧琰不由看向沈清猗,正巧和她寒冽的眸子对上。
萧琰一碗粥用完,沈清猗拿起案上分食的金平脱犀头漆箸挟了只白梅糕,搁到她面前的白瓷碟里,“河西的夏初还是春日时令,宜养肝气,这糕里有白梅花,对舒肝理气甚好。十七尝一尝,是否合口?”又给萧琮挟了一只。
萧琰宽袖合拢行了一礼,“十七弟阿琰见过阿嫂。”
萧琮呵呵笑。
绢画上绿波泛动,两只鸳鸯交颈而游,纤细处连羽毛的濡湿都看得清楚。
萧琰从榻边起家侧让,猎奇的看着,待兄长咳声止后,她笑嘻嘻道:“这就是阿嫂吧。”
卫玠、潘郎也不过如此吧?
萧琰又笑着问她:“四喜,我走得太快奴厮没跟上来,一时失了方向,承和院是在哪边?”
萧琮放下书,“出去。”
“咳……阿琰,”萧琮欣喜下不免冲动,连咳带喘,“咳……你如何来了?”
萧琮笑问她:“阿琰带甚么贺礼来了?”
萧琮并不饿,却不忍拂了沈清猗的意,见只要小半碗粥,便含笑点了点头。
这身翻墙本领早练出来了。
不一会,棂格门扇被推开,萧琰坐在三曲花鸟屏风内的小榻上由端砚脱了靴子,起家出了屏风往里去,欢乐叫道:“阿兄。”
萧琰闻到浅浅药味,咦一声,“这是药粥?”
萧琰心想:莫非四嫂和绮娘一样,也是医家么?
沈清猗想起面貌极其超卓的父亲,眼眸快速寒彻如冻雪。
不过,绮娘说,阿兄的病她治不了——莫非四嫂的医术比绮娘还短长?
而少年已是如此,成年后又是多么风韵惑世?
萧承忠心想,郎君和十七郎君在竹溪约见了这么多年,国公必然是晓得的,却没有遣人斥责,可见应无不准之意,又想到郎君长年受病体折磨,只要见到十七郎君时才欢乐松快些,当下便不再游移,说道:“十七郎君,去承和院还要转几条路,请随小人前行。”
萧琰想起绮娘做过的一道山东菜就叫四喜圆子,忍不住又笑了,打趣她道:“四喜?哪四喜?”
“喏!”萧承忠心领神会,“小人这就去办。”
沈清猗见多了士族郎君的意态风骚,还没见过萧琰这般脸嫩的,心道:还是纯良少年啊。
萧琰有些不美意义,“比起阿兄差远了。我也想不出送甚么,玉啊金的,阿兄都不缺,就作了这幅鸳鸯,祝阿兄阿嫂白首偕老。”
萧琰道:“传闻阿兄结婚了,我要去承和院送贺礼,正问路呢,你就来了。”
四喜心跳得短长,来不及多想,正要回话,却听小郎君咦了一声,道:“四喜,你去吧,我找到带路的人了。”
沈清猗见那对鸳鸯的头顶是一圈红色的毛,果然“白首”,勾了下唇,“这贺礼公然奇特,十七郎故意了。”
萧琰已迈开步子,“走吧,我只去见见阿兄,不四周乱跑。”
白苏从釉色光润的定陶钵里盛出三碗粥,分置三人案前。
萧承忠一时迟疑,这是带人畴昔,还是不带畴昔?
萧琰一凛,右部下认识向腰侧摸去——当然摸了个空。
“无妨,自家兄弟。”萧琮笑着说。
笑时恰好逮着四喜偷偷瞄她,被她逮个正着又慌镇静张低头,脸红得快排泄朱砂来,萧琰忍不住又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