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史课,萧琮提及吐蕃近期的局势。
萧琮对此并不觉得异,就如萧氏一名先祖说的:“成为男帝,只要有嫡宗子的血缘就够了;成为女帝,只要血缘倒是不敷的,必然是出类拔萃的第一。”以是,大唐的女帝比多数男帝超卓那真不是奇特的事。
萧琰上前施礼,“阿兄,姊姊。”见兄长的神采,不由问道,“本日有事?”
大唐世家的女郎普通都是十七至二十岁才行及笄礼,因为许嫁约婚期多是在这个春秋段,像沈清猗这般十五许嫁的那是少数。如果是娶婚的女郎,不可及笄礼,与儿郎一样,二十岁行冠礼,意义是成人并承担家属任务。
萧琰不由问道:“那万一格桑达玛失利了呢?”芒康河以东的地区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大唐使臣已与吐蕃青唐使臣达成寝兵和谈,大唐获得扎加藏布山脉以东的半个青唐和芒康河以东的地区,以及折价一百五十万缗的金银补偿。遵循贤人的旨意,这一百五十万缗将划给河西七成,作为军费赔偿和克服的犒赏,这让遗憾没有拿下全部青唐的河西将领们多少感到了对劲。
早晨,萧琮很有酸意的说:“十七待姊姊比待哥哥好。”
萧琰当然是行冠礼的,但儿郎十五岁就要取字了。
“啊?真的?”这一下欣喜让萧琰差点跳起来,镇静道,“太好了!”
萧琰惊奇了一下道:“阿兄也要出行了呀?”又看向沈清猗,“姊姊也要去么?”
沈清猗悠笑一声道:“千桃山那会,放了一阵风,这会真要做脱缰的野马了。由她去,这风放不远。”
萧琮端起茶盏,袅袅茶气遮住了他深幽的眼睛:大唐的谋算可不但仅是几块地盘,贤人年纪虽老,这大志可没衰下去。
巳时三刻,出行步队浩浩大荡出了城门。
萧琮给萧琰列了一份清单,该带哪些哪些,还让沈清猗弥补。沈清猗看了后直抽眉,你这是参军还是搬场,提笔砍了三分之二。萧琰瞥见的清单已经是精简过的了,仍然让她嘴角抽搐,这是要装三辆马车的架式?
因为十五是束发之年,《礼记》曰“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父亲要给儿子取字,定志。
萧琰早上与母亲道别时还黏黏糊糊的,被商清一巴掌拍脑门上,挥挥袖子赶走了。萧琰见到萧琮时还一脸蔫耷耷的。倒是萧昡和安平公主表示得很不舍,萧昡还很有豪情的摸了她的头,让萧琰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惊吓,心道“梁国公吃错药了?”
她把字牌拿给萧琮看,萧琮听了她的解释感觉略奇葩,好吧,少年的设法老是不一样的。
仲春十五这日,刻着“悦之”的纯白玉牌由萧怀中送到了景苑。
萧琰恍然明白了,如果格桑达玛兵败,河西军就会跨过扎加藏布山,占了别的二分之一的青唐,不管如何算,大唐都不会亏损。
但士家普通是在约了婚期后才会给女儿行及笄礼,因为遵循《仪礼》,“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意义是女子许嫁后,行及笄礼并取字,如果未许嫁,则二十岁及笄。
国公府的效力很高,说出行,几日就筹办安妥。
萧琮笑眯眯道:“父亲说,让你随我们一起同业,我和你姊姊送你到静南军去。”
萧琮转告父亲的话道:“父亲说,让你参军前走一走,看一看,多见些人,多见些事,长些经历,增些见地,今后才好做事。”
未几时,蹄声得得,圆领箭袖袍的少年纵马而回,豪气飞扬,白银色的面具迎着阳光光辉刺眼,一双晶眸更是灿烂如宝石,恍若驰马返来的天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