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想。
看着那一丝不苟练刀的血袍少年,一刀一咯血,世人眼中都透暴露敬佩之色,难怪小小年纪武功就有如此修为,有这类以血淬刀的意志,不胜利都没事理啊!
青葙等七名婢女坐在前面车内没敢掀帘,不然也已经吐到只要胃酸水了。
她缓缓抬刀,斜退一步,蹲身下坐。
萧承石嘶了口冷气,“还不如咔嚓掉!”这挂头的外型略惊悚。
“吐了以后干一壶!”
一名躺在地上的马队哑声喝道。
她从杀第一人手颤,到杀最后一人手稳如盘石。
二都尉下去呼喝军士安排时,又瞥见伤兵群中一名戴胡帽、穿翻领胡服的女子接骨利落,望侧脸颜清似冰雪,即便在赤色疆场中也有一道凛冽清华;中间一名血红袍子、面具上也是血红的豪气郎君则用刀削箭枝,牢固断骨扎绷带,两人共同疾而稳定,反而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萧琰浑身血肉渣子淋漓,拢着眉说了两字:“想吐。”
程延夏和令狐易恭谨应诺,他二人率骑驰近时见到疆场惨烈之状心中已是惶恐,待见到世子萧琮清雅文质却平静安闲,叮咛起来有条不紊,均心想:世子哪是传闻中的病弱?
一刻多钟后,原州刺史刘仪质和右果毅都尉诸义之带的四百步兵队也赶到了,上前见过萧琮施礼问安后,安排一百府兵打扫疆场,其他人等抬着伤兵行往原州城。
便有人喝采,扯着嗓子吟唱道:“暴风兮淬我刀,寒霜兮淬我刀,暴雨兮淬我刀,怒雪兮淬我刀,血肉兮淬我刀,碎骨兮淬我刀,磨志兮淬我刀。”
众伤兵都看出萧琰是在大伤以后磨砺刀道,练的不是刀招,而是意志。
“大杀以后大吐,真猛士!”
“好儿郎,能杀能吐能喝!”
“好。”萧琰道,抬身向体贴看过来的萧琮笑了一下,便去汇集胡匪尸身上的箭枝,才削了四五枝,她俄然昂首朝东北方望去,转头道:“又有大队蹄声来了。”
她杀的最后一小我是胡匪首级,武道修为是融会境前期,比她高了一小阶。萧怀中曾赞萧琰在融会境内,同境地内功无敌,她固然是融会境中期,内力却赛过胡匪首级。但胡匪首级的对敌经历比她丰富很多,加上抱着一身故志,只攻不守,让萧琰初期战得非常吃力,身上添了好几处伤口,直到五十招后显出她内力深厚的上风……胡匪首级终究死在她的长空鹰喙下,刀尖啄入那人咽喉,暗劲崩发,喉骨连同颈椎骨都碎没见了,只余一颗脑袋向后软挂在脖子上。
跟着胡匪首级的毙命,四百七十名胡匪全数战死殆尽,没有一个撤退的。三百名牙兵也死了二百三十多人,三十五名侍卫死了十一人,其他全数重伤重伤,躺在地上或倚着马腿尸身坐在地上,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萧琮、沈清猗一落车便见她浑身鲜血,握刀立在尸群中,如同浴血的阿修罗,心中震惊难言,酸痛,高傲,喉咙仿佛塞了沙砾,涩涩的痛,又堵塞得喘不过气来。
她运足目力,垂垂看清是驺牙旗,另有一个“原”字,驰马归去报导:“是原州折冲府。”
萧琰越打越顺手,垂垂降服了杀人的不适,到厥后刀下已无三合之敌,一身宝蓝箭袖袍子如同血肉池子里捞出来的普通,浑身披发着比那些死士还要浓烈的血煞气。
端砚、侍书等四侍仆已经吐无可吐了,一脸衰弱的相互扶着,看着萧琰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仙颜无瑕的玉郎君”在他们心中已经变成了“仙颜威武霸气的修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