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只当没闻声,寒幽眸底掠过一抹兴趣,“十七中意,那就挑这两色。”瞥见萧琰垮下去的神采时,她眸底兴趣更浓,“十七有定见?”
却被萧琰紧握住,随之双手覆上,将她手掌合拢在掌心,“我血气足,借给阿嫂一些。”
菘蓝被她抚头的行动窘呆了,怔在那边,脸涨得通红。
她这般心机恍忽,微抖的指尖几次都没解开博带。
沈清猗从小榻上起家,雪色的双织夹绵锦袜踩在地毡上,微微低头看着萧琰。
萧琰咳了声,“……还好。”她不喜好衣服上绣大朵的花,“若那花小点就好了。”她忍不住又咕咙了句。
萧琰从小练武,气血畅旺,双手即便在最酷寒的日子也是暖和的,合掌摩挲几下热意就起来了。她微微低头,谨慎又轻柔的摩挲着沈清猗的掌心掌背,白玉般的脸庞上透暴露当真的神采。
沈清猗神采有些怔忡。
她不由贪慕起这类暖和。
绮娘笑道:“小郎对您情深。”太在乎您这个“母亲”了。
萧琰印象中,四嫂身边这位大侍女一向都很慎重温馨的模样,这会却仿佛有些发慌,她便悄悄笑了声。
沈清猗淡淡道:“小时气血不敷。”大了也没人给她保养,沈府中除了母亲外,又有谁至心关护她?
“十七,过来。”
就在她怔神这会,恍觉冰冷如雪的右手已经暖热起来。
沈清猗想起胡蝶扑花。
菘蓝蹭蹭退后几步,垂手敛眉低首,又答复到慎重的沉寂模样。
她咦了一声,想也没想就将那只冰雪之手握住,面上天然透露体贴,“屋里置了火盆,阿嫂的手如何这般凉?”
“好了,右手热了。换左手。”萧琰悄悄放下她右手,又伸手拿起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合在掌心摩挲着。
商清刻完这个字,仿佛并不对劲,刀一扔,挥袖起家,“烧了。”
谁让这位郎君妍色太好!
再说,这也没甚么,十七郎君还未“束发”,十五之前都是“童”,不讲肌肤不相亲。
萧琰心机纯白,仰着脸笑了起来。
她内心愤怒着,脸庞上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窘意,愈发嫣红如霞了。
“小郎的心不静。”若换平常,不会这么失措。
沈清猗怔了一下,便觉冰冷右手被拢在一团暖和中。
沈清猗的心境有些发散了。
萧琰噎了下,有些耍赖的坐到榻上,“阿嫂你帮我选吧,……呃,你刚说的那色就算了。”
带着些居高临下,寒眸微带薄责的盯着她。
她母亲只生了她一个,沈府倒是有十八.九个异母同胞,却只是流着一半不异的血罢了,那血也是冰冷的,只能冷心冷肠。所谓血脉亲人,不过是同住一座大宅中的陌生人罢了,更甚者,连陌生人还不如。
沈清猗目光温和下来,伸手前去,仿佛冰雪雕成的手指工致挑了几下,就解开了萧琰腰间的博带。她伸手往上,持续解外袍前襟的衽带,萧琰这才反应过来,立时不美意义起来,伸手挡道:“哪敢劳烦阿嫂,我本身来吧。”说着指尖触到沈清猗的手背,竟是凉如冰雪。
闲息间的长榻上已经搁着十几匹益锦,大红、金红、朱紫、金橘色、孔雀绿、宝石蓝紫金云纹, 另有五色锦, 七色锦……都是如水般光滑的锦面, 纹路光芒, 色采鲜妍, 看得萧琰眨眼不止。
商七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菘蓝心口噎了下,这话说的……好歹她们四人是国公府大主管经心从府中遴选出来,貎秀心慧手巧都是其他婢女不及,敢情在这位十七郎君眼中倒是无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