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鸣河泉源的涧壑林深富强,前面几道弯又多有峭陡处,罕见人往深里走,她先前还奇特没有赶上一两只豺狼之类,现在想来应是在此人冲破时就感受伤害远远避开了去,偏被她一头撞了出去,端的不交运。
“当然。”萧琰当即接口,心道:还好我不是郎君,不然明净不保啊。
带路的小厮说,这是钓鳜鱼。
隔着劈面另有十几丈远,萧琰也感觉那股威势劈面而来,压得她胸口沉闷,坐起的身子摇摇摆晃,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那威势压得垮下去。
那人脸上也戴着面具,如银似雪,在阳光下泛着薄冰似的光,恰如暴露的那双眼睛,薄冰普通的质感,迎着透过枝叶的碎光,漾出涧水一样的清浅深浓,却又如深潭般幽深奥秘,见不到底。
又过了两道弯,水声越来越响,如雷轰鸣在耳边,沾着水气的清风也因为感染了更多的水气而变得凝湿起来,如同一圈圈的波纹漾着,水波般荡散开来。
萧琰惊诧间没来及闪避,那手指落在脸上温如暖玉,竟不似她的声音凉如薄冰。
风如浪,十重水。
“你是女郎。”那人声音安静,收回了手。
萧琰握刀撑地,右手背上已经血管凸起,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那摇摇欲倒的身子却如风波中的小舟般,颠而不覆。
萧琰从马鞍上取了鱼叉,对秉笔道:“你们在这钓者罗,我去上游找鲟鱼。”
那涧水浪一落,萧琰便感受那威势敛下去,仿佛是鼓荡于外的内气被收了归去。
还活着,她心道。
一道人影倏然闪现在涧水劈面。
这一声如刀锋切入百丈冰川,即便瀑流的霹雷声也没挡住这一刀切入冰川的锐声,直直透入萧琰耳中,如针刺般锐痛。
萧琰满身的内力如滚滚海潮般一波一波激出,一刀劈浪,十重暗劲,横山摧。
萧琰俄然止步。
萧琰蓦地生怒,眉如刀飞起,“你做甚么?”莫非她赶上个女采花贼?
萧琰原想去看一看盘石凹的奇景,但往那边走就没路了,“盘石瀑布”的名声传出来是因为樵夫远远的瞥见那庞大的从中凹下的瀑石中百丈瀑流决然落下的奇景,究竟上间隔还相称的远,而浅显人力没法达到。萧琰固然自大武功,但想着要钓鲟鱼,就没了那观景的心机,在小厮带路下,一起下山驰到燕鸣河入壑口,沿着河谷往上走。
但也怪她粗心了,或者说出内行走的经历不敷,一起行来未听到鸟鸣声就该晓得有不测了。
萧琰暗叹不利,若被此人曲解是故意而为,她的小命就完了。
那水波一样的风是从峡谷西岸的密林中吹出来,一波接一波荡开,就仿佛是深潭水中心俄然因为巨石爆开而冲荡出的水波,那风荡漾得萧琰的袍子下摆都“哗”一下倒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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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一闪,那人已跨过深涧,立在萧琰身前数丈处,显于外的威势已经全数敛去,身上气味通俗如渊。
不对!
便听一声“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