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兰陵风流 > 第一七二章 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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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潇子骨节苗条的手提着他长年吊挂腰上的那只仙鹤梳羽银制圆扁酒壶,披垂着头发,穿戴一袭天青色道袍飘飘洒洒。身后的道侍苦木手里提着那只快意灵芝纹的定陶酒葫芦,脸上苦哈哈的,内心碎碎念“道君又做诗,好生愁人!”还问至元道师做得好不好?!——真想掩面如何办?道君真不晓得鲁班门前弄斧头是啥意义?

道潇子哈哈一笑,又是一口酒,对月唱起道歌来。

道潇子飘飘洒洒的走到海梭船的船面上,俯视船艏柱劈开的浪花,又昂首望向夜色蒙蒙的火线,仰首喝了口酒道:“按路程,明日午后便可到扬州。师侄看过疫案,可稀有了?”

她纤手执起银杯,渐渐啜着饮尽。

白苏和松音同时向他行了一礼,口称:“道君。”眼角也在抽筋。

但身为父亲,沈纶又是忧心的。

“道师。”

世上的事,偶然是恩仇情仇交叉在一起,很难分清,但萧琰的心中仿佛有把尺子,能够边界出恩和怨,毫不含混。对恩她报以恩,对怨她报以怨,既不会以恩消怨,也不会以怨掩恩,这是连沈清猗都有些自叹弗如的。这类脾气,原是让她喜好的,但用到李毓祯身上,却让她苦叹了——此时倒甘愿萧琰是个恩仇记作一堆的。

他的女儿,是道门天赋宗师、药天孙先生的亲传弟子!

谈笑间世人礼毕,沈清猗上前一步,向父亲双手合揖,躬身行了一个肃拜礼,温和清润的声音恭敬道:“女儿拜见父亲。经年不见,父亲精华还是,神清气朗,尊体康泰,女儿见之甚喜。”

沈纶看着女儿,脸上已暴露欢容,伸手虚一扶,明朗和悦的声音徐缓道:“为父见汝,甚悦,甚悦!”连续说了两个“甚悦”,修眉下眼圈也隐有红意。

一行人从扬州的东门入。

沈纶目光从女儿脸上掠过,抬袖向道潇子拱手揖道:“请祁先生恕罪,未出城门而迎。因扬州疫病起时,沈纶已向城中公告,疫病一日不去,沈纶一日不出扬州城门。”

人间对道门宗师均尊称“先生”,而不称“真人”——传闻是很多年前道门一名祖师说:吾辈尚在道上,何敢妄称修得真道之人?遂不称真人,门内皆称道君,而门外则以先生尊称。

一部兼顾世甲姓世家的官员想起之前模糊的传闻,面上便有些恍然了。

次日未时,道门的江船到了扬州。

***

一行人下船后,各乘车马,先是在扬州东城外的松古道院停了停,沈清猗叮咛身边卖力保护的道侍松节留在道院,一是将她的信送到萧氏四海递扬州分铺的城外航递船上,二是留守道院,听候叮咛。

那就是她的父亲!

道潇子转头看她,目光隐有深意,“至元师侄心胸慈悲,甚好。”

沈纶心中欢乐又高傲。

白苏和松音都垂了头,想笑不敢笑。

上天之德,好生。

沈清猗凭栏望着夜景,又仿佛听着道歌,江面月光跟着水波泛动,那双清幽的眼眸仿佛也映入了江水的银辉,平常浅浅的波纹。

道潇子宽袖飘洒一抬,行了个顿首礼道:“沈公忠于职守,亲镇扬州而安民气,此为德为忠也,岂有罪可恕乎?”道门诸人均右掌立什,向沈纶等官员行了一个顿首礼。

她扬州之行当然带着功利目标,但也不会因小我的私欲,就希冀疫病大伸展,以此获得济世活人之功。

名高,一定是好啊……

沈清猗右手立掌行了个道礼,叫道“三师叔”,夜风中更显清冷的声音道:“师侄久坐舱中,出来透透气——三师叔出来弄月?”避口不谈他那首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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