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天然是有根据的,她说道:“我阅过刺史府立的《霍乱疫案》,从中发明了几条线索。扬州之疫起于积善坊富商马天禄母亲的寿宴,因为得福巷水井受净化而致饮食入病。但是,插手宅中寿宴的来宾也有染疫的,而宅内自有水井,用水并非得福巷的水井。莫非这么巧,马宅内的水井也遭到了净化?
这是一份新创的丹方。
沈清猗道:“切当的讲,是霍乱虫附着于被净化的饮食,由口而入,进入大肠,引发狠恶的先泻后吐。而疫患的吐利物,又带了霍乱虫,净化了水源,由人饮食入,如果水烧不沸而煮食或饮用,此虫便很能够仍然存活,因而交相染易。”
至桓这才论起施治:“热证霍乱病起于疫疠臭毒之气,病变集于中焦脾胃,解证当从消灭病邪,复脾胃之起落着眼。余觉得,能够蚕矢为主药,取其祛浊除秽,展化宣通之功。”说着口述了一份蚕矢汤的药方。
松音上前,两手端着的大托盘上放着四只透明的玻璃器皿,上面用墨别离标着“甲乙丙丁”,此中两只宽口杯,甲杯是澄彻的水里一只游虾,乙杯也是净水游虾,但那水有些微泛着紫色,另两只是细口长颈圆肚瓶,内里都是黄色浑浊的液体,还溢出股淡淡的酸臭之气,标着“丁”的那一瓶黄水也透出两分紫色。
余秉执皱眉驳道:“至元道师是说霍乱是因为患者体内有虫?”
“二则曰亡阳证,湿盛而四肢厥冷,汗出身凉,或烦热发躁,揭去衣被,后者即余大夫所辨证,乃为寒证而非热证,不成以清热之方治;也如胡医丞所辨证,乃内虚阴盛格阳,亦不成以寒湿困脾证治之。余觉得,当宜理中汤,而正气散、五苓不成用;重者则四逆汤。若用四逆后,吐泻止,仍汗出而厥,又脉微欲绝,此即阴未退散,而阳有散亡之象,当于四逆加干姜一倍,以救欲绝之阳,又虑温热之过,反为阴气格拒而不入,故再加猪胆汁之苦寒,觉得领导之用。如有暴泻如水者,盗汗四逆,脉弱不能言,则急进浆水散冷服救之。”
至桓抬手捋着髯毛道:“本来如此。之前我也曾思疑,正月的气候尚寒,按说不是暑湿蒸腾,湿秽浊之气而盛时,怎会风行这热证霍乱?若如师妹所论,疫从外洋至,那就说得通了。”
沈清猗道:“自两晋以来,医家论疫,皆以为是感受时气之邪而引发,因岁时反面,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致。余觉得,瘟疫之起,并非岁时戾气而至,而是六合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余称之为‘疠气’,即《周礼・疾医》曰‘四时皆有疠疾’之疠。其非风非寒非暑非湿,无形、无象、无臭,每岁有强弱,诸地有轻重,四时有盛衰,故春夏秋冬各有风行病。但‘疠气’是疫病的总源,起之于‘无’,具化为病,便又成‘有’。”
沈清猗很无语,“你们当我三头六臂?这个霍乱测虫剂都还比较粗糙,需待进一步完美……”说着,便将药剂的方剂说出,让大师一起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