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笑着点头,“我巳初才用过朝食的,不饿。母亲可累了?要不歇息一会再跳?”她伸手牵了下母亲的手,热暖暖的,倒不必担忧她冷了。
萧悦之……
真是——说不尽万种妖娆,画不出百般豔冶。
她是不想瞥见这对母女跳双柘枝时“端倪传情”硌眼睛,免得内心冒酸气——若不然,当她会走?
她的心中生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的*,她想要她!想要她!!不管如何,都想要她!
她唇弯一笑,伸出左手,在踏舞间解了母亲的白狐大氅,精确扔进侍道中的侍女怀中。
李毓祯看得牙酸,幽凉的语气道:“悦之,姑母有一个别号,叫‘山海听音人’。”
“那是当然。”李翊浵妍色一笑,“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要跳会这曲《凤引雏》起码得练个七八天不成,那还只是跳熟音阶,谈不上舞姿美好,更别提以舞传情了。”又妩丽一笑道:“我再教你跳一曲柘枝舞。然后就该是午膳的时候了。”说着体贴问她,“现在饿了么?”
萧琰应道“好”,内心却想她住在这边的时候恐怕是极少的,毕竟是要避嫌的,她没来由住到秦国公主府来,但没有回绝母亲的情意。
萧琰一向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嗯,宝……宝?”
李翊浵头微仰,脖颈颀长如白鹭,双袖展开,又如蝶翼振飞。两人身高相若,一人轻氅白裙,一人带束蓝袍;一美好一秀拔;一个蝶翅蹁跹荡花枝,一个鹤羽点步跃山巔,迎转相合,进退裕如,唇边始终漾着柔情笑意,眸光也始终胶葛不离。
李毓祯幽深如渊的眼底翻滚着一泊春水。
侍女们不由看得如痴如醉。
她们跳的双柘枝是从胡人柘枝舞而来,舞者要头戴绣花卷檐帽,帽檐下系着一串串金铃,身穿紧袖红紫罗衫,脚穿红锦蛮靴,以鼓为节拍,在快速庞大的踏舞中,使佩带的金铃收回清脆的响声。但母女俩在这音廊踏舞,就是要以音步为伐鼓,同时敲击出金铃声,还要舞姿美好,婀娜多姿又健旺明丽,这个难度不成谓不大了,比起浅显柘枝舞要难出很多倍。
长安的柘枝舞名“双柘枝”,最首要的就是一对舞者的共同,重视端倪传情,眼睛富于神采,以眼神衬着出豪情,以豪情衬着出舞姿的明快、热烈、缠绵,这才是舞道的上乘,以情动听,而不是仅仅精于技——这曲双柘枝“端倪传情”跳下来,萧悦之对十一姑母的豪情能不突飞大进?那就怪了!
李毓祯咯咯一笑,“姑母,我走了。”大袖一摆,穿了靴子沿径而去。
李翊浵声若银铃的一笑,大氅撤除后白裙更加飞扬,她踏着曲调唱起歌来。
李翊浵咯咯的一笑,容色嫣然,秋波流媚。
跟着足下敲击的节拍,两人舞姿窜改丰富,妙曼欢畅,飘零间显出两人纤细柔摆的腰肢,却又要有柔中带刚的风情,既婀娜美丽,又刚健明快,这才是真正的柘枝舞的魅力。
李翊浵密切的拉着她手往混堂子去,池里的水已经热了。
李毓祯此时见到了萧琰秀色流媚的这一面,让她脑中当即涌出与她缠绵欢好的风景,不由得心跳口干,就连手指紧紧揪住了袖口也没发觉。从她站的处所看去,萧琰的鼻梁挺直标致,身形姣美娟秀,两片朱唇的唇线了了美好如菱,笑容温存柔媚,若旖旎流芳,眸子流盼含睇,若婉曼有情,比她常日见到的萧琰更加动听心魄。
混堂外的空中也是金丝楠木,两边都置了一座八折屏风,却不是羽裳仕女屏风了,而是花鸟斑斓屏风。萧琰内心好笑的想道:估计母亲对屏风上插珍禽鸟毛甚么的没多大兴趣,自个儿就不去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