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听得出神,她明白了李毓祯为何笃定齐王不是主使者。
四哥萧琮给萧琰讲大梁毁灭之因时曾道,一个王朝毁灭无外乎“内忧内乱”,萧梁毁灭的“内患”,此中就有争储之因,曾经的南朝甲姓世家袁氏和殷氏就是倾落于争储中,多量文武官员的起落也动乱了国本,埋下了灭国祸害。
“第三桩,害民者不成取。这一桩就是因事而论了。像你说的吴王——章宗的宗子,当时是敬宗为太子的最有力的争储者,论聪明、才学、才气都非敬宗可及,但他就犯了‘第三’:教唆户部左卿勾搭上面官员,调用治淮修堤的六十万两银,拿来豢养死士,收养门客。因为河道御使巡查淮河大堤发明及时,上报朝廷将偷工减料的河堤重修,还未没无形成大水破堤的风险,章宗召进吴王责其罪赐其酒,吴王的‘眼疾’就是这么来的——双目失明就是章宗对他的奖惩:凡是犯了这第三桩的,可不是降职、降爵或罚俸禄了事,必是要其再无争储之资格。如果吴王之罪引致了大水冲毁大堤产生水淹百姓的惨祸,就不但是落空一双眼睛了。”
她内心忖道:欧罗顿和大食能够解除,那些刺客的边幅不似这两个帝国的人;但也说不准,吐蕃人的长相除了两腮有高原晒红外,和汉人长相没有多大不同,有些突厥人的长相倒捯倒捯也能作出来,没准那些刺客是突厥人,而和突厥人勾勾搭搭的大食也一定没有牵涉在内。
李毓祯拿着发簪在她面前一晃,道:“提及来,你不是有道真子送你的那枝簪子么,如何没想起来对慕容绝用?”
但萧琰只想了一会,便将这些情感摒弃于外,闭上眼睛,冥想入定。
李毓祯眉毛微挑道:“以是,齐王叔能够派死士刺杀我,如果我死了,那是我不敷强;能够泄漏我的行迹让内奸刺杀我,这叫借刀杀人;但是,齐王叔如果联手外族刺杀我,那就是罪犯第二桩‘叛国’——按《帝则》的端方,不是正法也是圈禁至死。齐王叔不会没有脑筋去犯这个大不韪。”
她和李毓祯说的“外族”不是指汉族以外的其他族,而是指大唐的“内奸”!
李毓祯为甚么笃定齐王不是主使,除了十三匣弩这个马脚外,别的的马脚必定是与这个《帝则》里定下的皇位担当人法则有关——萧琰却不想晓得了。
萧琰警戒的看她。
但这是帝王家的秘事,固然萧琰心中猎奇如猫抓,却也晓得,这不是她应当晓得的事。
李毓祯看着她,那双薄冰质的眸子泛着幽深的光,唇角微挑,仿佛是抹笑意,又仿佛带着莫测的意味,“真不想晓得?”声音里带着笑意。
萧琰不自发的点头,她方才想明白的也恰是这一点,刹时脑中灵光一闪,不由脱口道:“幕后主使者莫非是外族?”只要外族才希冀大唐乱起来!
李毓祯笑得挺端庄,“我这是调戏你,你没看出来?”
萧琰的筹算被她揭露,一时噎住作不得声。半晌抬掌拍落她手,哼声道:“你有没有洗手,乱摸。”
萧琰一怔,推她的手停了下来。即便李毓祯没有她说的那么累——洞真境宗师哪有这么经不起折腾的,但心累跟身材累是两回事,萧琰又拿不准了。
她用了“钓”字,萧琰还会不明白?嘴里哼哼:“你就把我当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