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云飞没想着粉饰,藏拙不过是为了骗浅显人,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任你再如何坦白都无用。
世人戏言这梳窈大坝劳民伤财,只要极少数人看出其给徐州带来的好处。那些年徐州百姓差点就要被逼得造反,是因为制作大坝多出的岗亭,才让百姓能有口饭吃。这是一种另类的开仓放粮。
赵显徽和甘戈来到桥头时,已至深夜。月明星稀,月光温和,桥上竟搭起了凉棚。徐州头一号令郎哥柴云飞就坐在凉棚里,身前放了个火炉,温着的不是甚么贵重名酒,而是白叟摄生常喝的黄酒。
分开大坝后,甘戈不肯再跟从赵显徽。他虽不是梁州人士,却也传闻过秦二公子的各种事迹。新武榜将赵显徽摆列第八,甘戈就曾为此大感不平。
“换了兵器和打扮,我给你换个身份,去青州投奔一个叫柳凤期的人。”
柴至公子拿起令牌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翘起。
赵显徽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后,一饮而尽,半点不担忧酒里会不会下毒。他转头看向江水,问道:“世人说你这梳的是窈窕青丝,为博美人一笑,实际是梳理徐州头绪吧。”
赵显徽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回身持续向城外走去。
伴随柴云飞作为侍卫的只要一人,徐州第一妙手穆颐。这位用刀妙手眯眼凝睇来人,却如何也没法寻见气味韵律,也就看不出对方深浅。这愈发让他肯定来者的身份,非天下第八妙手,如何能有这般气力。
穆颐毕竟忍不住,上前问道:“小主,为何这般等闲放那人拜别?”
柴云飞将那块令牌递给穆颐,问道:“晓得前不久杀穿西域救回龙象军的那支神兵是谁带的队吗?”
赵显徽没有急着走入凉棚,而是站在大坝边上,看向月光映照下的奔腾江水。
赵显徽判定起家,带着甘戈拜别。
俩人走在官道上,已是凌晨时分,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扑洒大地。
柴云飞不是个喜好拐弯抹角的人,直戳了当道:“赵兄要救人,柴某该当卖你这个面子,只是我徐州军丧失七百余人和一艘战船,这笔账又要算谁头上?”
比及俩人身影完整远去,柴云飞这才对着项笠招招手。
“赵兄利落,柴某佩服至极,本日之事一笔取消。”
穆颐技艺过人,对宦海却一窍不通,“只知是平空呈现的一支军队,从未传闻过,更不知领军的是何人。”
就是如许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让秦二公子,天下第八妙手的赵显徽屏气凝神。启事无他,这位剑客在江湖武榜上,排名第二!
宦海之上已是如此放肆,平常百姓落在其手中,了局更是惨绝人寰。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将人乱棍打死,乃至洗劫了数家票庄。有人大略统计,这位世子殿下少说为秦王府增加了六千万俩白银。
项笠点点头,然后就分开了大坝。
甘戈回道:“我确切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事,可这段时候打仗过后,感受你和传闻判若两人。”
经商之人,当属为官者最贼。柴云飞清楚深得此中精华,既拿了好处,又做到了藏拙。
甘戈也不再猜疑,冷静跟着。
梳窈大坝不但用作反对江水,还可作为连通俩岸的桥梁。平时百姓玩耍,马车行驶,无人禁止,本日却有甲士在两端封桥。
那是个佩剑的中年男人,一身衣衫朴实,肥胖得不像江湖人士,反倒像个读书人。看向万事万物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对甚么都不在乎,也没有任何欲望。其剑鞘浅显,鞘内倒是断剑。
赵显徽沉默半晌后,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推向柴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