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怪笑，“你为甚么不在金陵城，你为甚么在这里？”
苏幕摸出袖中短刀，在掌中转圈，又叹口气，“你死了，货天然是要沉的，再找小我把船开回江上是多么轻易啊，不过一锭银子的工夫罢了。”他朝下头喊，“我们船老迈临时有事来不了，敢问诸位兄弟谁会开船，重金酬谢！”
我拍鼓掌，问他：“我们本日就走？”
晨光渐起，清辉撒出水面，那幽清的薄雾也散了，苏幕冷峻的眉峰转过来，他嘴角动了动，最后吐出两个字：“话多。”
那老妈子叱道：“猖獗！可知我们家主是谁？”
他在船面上看我，我转过甚，“多谢大哥提点。”
见宋云衣服软，那婆子才又安慰几句，“女人即将为人妇，又是二嫁，在外头谨慎些也是没错的，像方才那样掐尖要强，只会坏了女人本身的名声。莫要怪我老婆子多言，我老婆子其他见地少，这婚嫁之事老是见很多了，没有几个二嫁的女人不被人挑三拣四的，女人幸亏是姓宋，真换了别家姓，也没有人家肯娶你归去做正妻了。”
宋璧，当朝国舅爷，宋贵妃的亲兄，我笑一笑，“不知女人是宋国舅家的......”
背面跟着的人不知秘闻，还在出言调戏，“哪家的小娘子，好大的威风啊，来，让军爷看看？”
我摸了摸头上的方巾，缓缓起家，“我家蜜斯如何了？”
宋云衣低着头，笑得害臊，“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那婆子打断她，“女人，你虽是姓宋的，但与本家干系不大，宋家能让你顶着女人家的名头出嫁，已经是分外开恩了，你莫要不知羞，在外捏着宋家的名头惹是生非。”
我抬眼一看，二楼一个穿粉裙的丫头指着我，这不是三楼阿谁啊。我仰着头，“女人在叫我？”
他说：“我不管你如何晓得你在睡觉，你那处倒是个好处所，好了，我不管你，你接着去睡？”
瘸脚的海员就是阿谁胡侃许家秘闻的那位，他嘟囔嘴，“哼，到了扬州地界，你们......”
晨间的薄雾还没散，我拢了拢袖口，苏幕扶着我下船，我几日都未曾触摸空中，一脚踩上去，腿竟有些发软。
那位蜜斯声音娇滴滴的，“多谢你，我是宋家云衣，你能够叫我云衣。”
我哧哧笑，“您多心了，这哪儿能呢？”
那人点头，“江上风大，他没坐稳，栽出来了，与天与地与谁都无尤。”
夜风吹拂，细细地听，能听到风吹裙裾的声音，苏幕突然起家，捏住那人肩胛，“谁？”
江上风波并不大，从镇江到扬州大大小小的船只很多，行驶时候也并不太长，我窝在软塌上，苏幕要替我关窗，我说：“别关！”
他牵我的手，“我们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