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听完，脸上白一道红一道，气得颤栗，“嬷嬷这话说的，莫非这院里就只我一个不洁净！”
自那后，经常有人笑她，连个清倌都不如。
小耗子见状仓猝上前相劝，“两位姑奶奶，别打了。嬷嬷瞥见可不得了。”
一记耳光扇过，采雪的脸上指印鲜红。采雪面色羞红，金不换向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
“我哪晓得她去那里了？”冬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拢了拢狼藉的头发，“你又没给钱让我看着她。”
冬梅先声夺人，大声喊道：“这小浪蹄子把她主子的衣服丢了，倒混赖起人来了！”
金不换闻声，皱眉问道：“甚么衣服丢了？”
这件白羽纱大氅是凤雏的敬爱之物，选白鸟的羽毛纺成线，鱼油染就，金线织成，轻软和缓，非常金贵可贵。
好不轻易轮着做一件新衣，还给夏月送去，夏月竟然还瞧不上。
冬梅见金不换神采严厉，忙大声道：“那件代价令媛的白纱大氅！”
她甚是愤怒，她在万花楼里这么些年，饱受恶气，吃穿用度皆是劣等。
金不换闻言，气消了大半，拿着帕子擦手道：“还是你最晓得疼人，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干甚么？跟木头似得！要不我如何说，你们这些人替凤雏提鞋都不配！”
“就一条大氅罢了，实在不值得嬷嬷动这么大的气。小耗子，刚才我让李婶给嬷嬷炖了一碗冰糖莲子羹，最是清心败火，这会子应当好了，从速端来给嬷嬷用吧。嬷嬷，您这两日太辛苦了，戋戋小事，不值得活力。更何况那件大氅并没有丢，我搁碧纱橱里了，采雪没看到罢了。”
金不换瞧冬梅还是不放手，掐腰怒喝：“就你事多！不晓得老娘明天一夜没睡吗？老娘看你是有劲没出使是吧！明天统统的衣服都归你洗！”
曾有次冬梅吃力力量留客人，酒喝了三壶，客人喝得醉醺醺，搂紧她正要进房，却瞥见路过的采雪，立即将冬梅从怀里推开，直愣愣追着采雪畴昔，气得冬梅当场甩脸子，过后还被金不换一顿数落。
采雪忿然回身，对小耗子道：“凤雏姐姐的大氅不见了，有些人爪子一贯不洁净，你给我细心找找。”
冬梅气极，翻着白眼道：“采雪用心歪曲我，嬷嬷莫非不管吗？”
她倒不怕冬梅大闹，只怕到时候，凤雏饶不了她。
而采雪也诬指她偷凤雏的衣裳。
采雪不屑地瞥了眼她，她固然只是凤雏的丫环，职位却远远高过冬梅。
采雪嗤笑道，“只怕给你钱，你都看不住人。”
她气急，一脚踹在冬梅的门上。
小耗子被踹门声吵醒，见采雪怒不成遏在踢冬梅的门，忙上前劝说道：“女人细心踢疼了脚。”
她拉扯着采雪，眼泪鼻涕全擦在她身上，“你瞧细心了，有没有你家主子的大氅！”
她拣了几件后，想起昨夜白羽纱大氅在春花那，便去找春花。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金不换冷哼一声，接过糖水，饮了一口，“也不想想为甚么。留着脸面给你，别不要脸。”
“再打就给我滚到街上去打！”金不换站在梯板上叉腰怒喝，“一个个都甚么模样！”
万花楼的房间遵循女人的品级分派，凤雏住的二楼套间配房乃是最好的地点。
采雪有些悔怨，她原只想杀杀冬梅的锐气，一时口快，若真是翻找，冬梅定然会大闹。
她越想越活力，箱子内里统统衣物皆抛在地上，床上的被褥亦随脚乱踏。
传闻此大氅乃是在外洋女王国进贡的贡品，入水不湿。又是极少的红色鸟羽，在中原令媛难求，极显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