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海天帮帮主如此夷易近人,明显是看在他那双后代的面上,昭衍嘴里敬谢,心中波澜不惊,想到方咏雩那晚说过的话更是警戒丛生。
永安十九年腊月廿三,绛城钟楚河边,武林盟主方怀远率众诛魔,于飞仙楼设伏围歼血海玄蛇傅渊渟!
昭衍头也不回隧道:“未曾,这座桥本身并不难过,凡是轻功到达一流境地都能够顺利来往,它的首要用处是制止内奸大肆入侵,因而多人过桥的玄机不在于轻功强弱,而是如何着力。”
昭衍又将照顾重兵器的几人打散开来,这才带他们踏上云桥,世人只感觉脚下一晃,旋即又规复稳妥,仿佛一条上错的弓弦被改正返来,一行二十人轻重呼应,刚好保持了奥妙的均衡。
江天养不置可否,看向上首问道:“方兄有何观点?”
就是他!
昭衍眼眸微眯:“这就是云桥?”
昭衍心念千转,面上声色不动,恭恭敬敬地听方怀远说了一长串话,终究说到了大会流程:“本次大会增设初试,设三轮比斗,层层提拔,优中取胜,第一轮擂台海选将于蒲月初五在演武场停止,于八卦潭初试中胜利夺镜者直接进级。现在,将你们的镜子拿出来。”
“何事?”
昭衍问道:“何谓‘云桥’?”
武林大会三今后就要开启,这处广场将成演武重地,现在已搭建起擂台高架,约莫数百人堆积在此,三五成群,各自来往,绝大多数都是豪气勃发的年青人,少数年父老或是观战来宾或是师门长辈,可见对于此次武林大会,白道各大门派都非常上心,即便不能让门下弟子借机立名,也要出来见见世面,为今后闯荡江湖积累人脉和经历。
早在梅县之事传开时,各大掌门便已解缆赶往栖凰山,个把月的时候下来,就连路途最远的望舒门掌门谢安歌也在昨日到达,他们已经针对克日来的云谲波诡群情过一番,本日是商谈一些有关大会的不决事件,也是想要亲眼看一看历劫而来的后生长辈,比及内里传来通报,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说话,转头望向厅门处。
昭衍轻功最好,当仁不让地排在第一队,方咏雩、江烟萝等人亦在此中,他一脚踏在桥上,决计加了三分力道,整座桥猛地坠了一下,可如果放轻力道,桥身又随风摇摆起来。
昭衍四人齐声应道:“是!”
此处阵势开阔平坦,除了草木土石再无其他,方咏雩环顾一圈后屈指吹哨,未几时有一名丁壮男人从老树上一跃而下,粗布短打,赤膊光足,像是个山间农夫,却令世人悚然一惊——在此人呈现之前,他们竟是半点没能发觉到他的存在!
方怀远下认识地看向昭衍,见他神采平平,话到嘴边终是没说甚么,令刘一手将三面镜子收起,道:“大会当日卯时正将在演武场停止擂台抽签,公允对战,勿行阴损,进级者也可前去观战,诸位记下了吗?”
一面应话,昭衍一面悄悄看了眼其他三位掌门,只见王成骄跟谢安歌都神采如常,江天养固然面带浅笑,眼中却闪过一抹不甘之色,令昭衍心下一突,很快明白了关键安在。
过了八卦潭,登山路便好走了。
江烟萝含笑点头。
方咏雩带着临渊门弟子在前带路,途中任旁人如何谈笑,他自一言不发,江烟萝还当他因那场吵嘴不快,故意想要安抚几句,皆被他轻飘飘地挡了返来,只好牵着秋娘的手,乖乖跟在前面。
落日余晖落在大殿匾额上,鲜明是“天罡殿”三个大字。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排鸿雁从下方扶摇而上,长鸣刺破风声,也恍惚了他本就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