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风大,尹湄怕惊扰了方咏雩,不敢多加逗留,沿着石坑腾挪上崖,将本身所见悉数道出,世人这才安下心来,又等待了一炷香工夫,方咏雩也攀回崖顶。
方咏雩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脚步微顿又持续向前,很快阔别了骆冰雁。
世人纷繁沉默下来,却听方咏雩道:“一定是无路可走。”
他说到一半时顿了半晌,较着是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归去,展煜欲言又止,毕竟不好再说甚么,带着刘一手和方越转成分开。
这回是刘一手开口道:“少主,你有几分掌控能克服萧正则?”
纸的确包不住火,前提是火种不能燃烧,而九宫飞星仅存于世的骨肉,几近尽在这里了。
此曲不为送魂,惟愿离人安眠。
骆冰雁内心“格登”一下,脸上笑容也淡了,轻声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一手冷声道:“不管如何,听雨阁想达成甚么目标,我等偏不让其顺心遂意就是了!”
若换了一年前,谢安歌是不管如何也不会透露这些隐蔽的,萧党在飞星案后大肆倒置吵嘴,江湖中不知真相者多如过江之鲫,莫不悔恨九贼久矣,而在栖凰山大变后,天下风云涌动,这桩震惊朝野的旧案又被人一点点拽出水面,重现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来得早,摸排环境时自不会放过登仙崖,这绝壁矗立险要,底下是乱石深谷,峭壁上草木稀少,另有很多岩石风化龟裂,王鼎仗着艺高人胆小,亲身往下探了五六丈,倒是见到了一些树藤,它们死死咬着石头,要想将之完整扯下并不轻易。
其他的话不必明说,方越已是明白了,可当他想到方善水的音容笑容,心中那根刺如何也拔不出来。
王鼎神采都雅了些,李鸣珂却皱眉道:“登仙崖下有深谷,这在本地并不是甚么奥妙,听雨阁既然大肆围山,该当不会漏过此处。”
但是,合法方咏雩收功之际,心口处高耸传来一股灼烧剧痛,似有一把烈火在心脉间燃起,他闷哼一声,毫不踌躇地间断行气,反手一指导在天池穴上,这才好受了些。
“有事?”他不冷不热地问道。
方咏雩想到这里,不着陈迹地瞥向尹湄,见她也是眉头深锁,明显是认同展煜的猜想,但不知此中隐情。
“那如果……”刘一手神情严峻隧道,“我、我留下助你!”
三人都闻见了一股新奇的血腥味,刘一手刚要开口扣问,被展煜不着陈迹地撞了下腰侧,只听他道:“你醒了就好,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琴声在他们背后再度响起,直到三人的身影完整消逝,方咏雩仍未停弦。
这话算是一句忠告,刘一手眼眶微红,方越也无言以对,却听展煜笑道:“一碗汤面罢了,权当酬谢你不辞辛苦为世人找到后路,还是说我的技术退步很多,你吃不惯了?”
方越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攥紧,道:“他年纪虽小,但也能独当一面,我让他留在湖州城,你……还欠他一个交代。”
“谢掌门如果死在这里,不就遂了萧正则的意?”方咏雩罢手退后,“穆女侠,我记得你轻功不错,如果带着令师下崖,做获得么?”
方咏雩看了方越和刘一手两眼,道:“不管如何,我已经是补天宗的新任宗主了,你们跟我走得近,没甚么好处。”
如果这一次不能沉冤昭雪,今后或许就再无机遇了。
“客岁六月,阿木为人勒迫,殛毙了巡按御史唐荣,嫁祸于刘叔,使听雨阁以查案为借口封闭了栖凰山。”方咏雩面露冷意,“等我进了补天宗,才晓得了全数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