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终究放下了针线活,直言道:“你若不能取信于我,明天就别想走了。”
但是,补天宗紧接着便向江湖各处收回追魂令,还要拿《截天功》阴册换傅渊渟一条命,对于江湖人来讲,盖世武功可比功利美人都要动听心魄,何况《截天功》只为补天宗历代宗主修炼,周绛云此诺无疑将下任宗主之位或许了出去。这个动静敏捷传得沸沸扬扬,不但有无数邪魔外道闻风而动,连白道门派也为之哗然,暗中策划者多不堪数。
姑射仙饶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
“要论对傅渊渟最体味的人,天下莫有赛过周绛云者,可他广发追魂令在先,赏格《截天功》在后,如果再来栽赃嫁祸,的确是多此一举,得不偿失。”一名上了年纪的白须老者皱起眉,“至于朋友……傅渊渟这些年来臭名远扬,还会有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他滥杀无辜?他们已经沉寂了十二年,现在大开杀戒又是为了甚么?”
谢安歌沉默不语,其别人也心念微动。
江天养打断了她的话:“谢掌门,以傅渊渟做下的累累罪过,在十二年前就该死,让他苟活至今已是我等无能了。”
“好大的口气!”玉无瑕嘲笑一声,“哪怕季繁霜当年也未曾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当本身担当了‘姑射仙’的名号,就能比她更有本领吗?”
手中茶杯被无声捏碎,玉无瑕垂下眼睫,淡然道:“民气只要一颗,他把它踩烂了,就得拿命来填。”
幸亏姑射仙只是摸索,玉无瑕也没真想跟她撕破脸,半晌的针锋相对以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将杀意收敛起来,又规复了谈笑晏晏。
“我娘活着时,曾说她这平生有三大遗憾,此中之一就是没能真正与前辈你比武。”姑射仙亲手给玉无瑕倒了一杯茶,语气里不乏唏嘘,“人间女子多如繁星,当年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却只要你和白知微,后者心性柔嫩不堪为敌,而你为情所困止步不前,令她非常孤单,毕竟这天下风云莫测何其出色,岂能由男儿专美于前?这些年来,锁骨菩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多人当你红颜薄命,得知前辈不但尚在人间,更欲重出江湖,我这内心可欢乐极了!”
方玉楼十年前病重,死前召开了第二次大会以提拔新盟主,没承想此人选又落到他儿子身上,方怀远幼年成名,在平康二十三年和永安七年都参与过围攻娲皇峰的战役,名声在外,功劳斐然,武功也非常高强,与周绛云不相伯仲,在武林大会上力压群雄,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二代武林盟主,也带领临渊门站在了新的岑岭上。
谢安歌皱了皱眉:“我等本就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必……”
“一月之前,听雨阁探得傅渊渟行迹,提早在南阳城布下重重圈套,还跟周绛云联手设伏,成果仍叫这魔头走脱,还搭出来一个楼主和数十名妙手的性命。”方怀远叹了口气,“听雨阁丢了这么大的人,只能以傅渊渟的鲜血雪耻,既然补天宗不顶用,便得换别的体例。”
紫衣女子走到她身边,看了眼鞋上的血迹,道:“既然脏了,干脆丢掉吧。”
“听雨阁想要傅渊渟的命,我也想。”玉无瑕望着她独一透露在外的那双眼睛,仿佛要透过面具看到她的内心去,“我把傅渊渟的命给你,你助我成为惊风楼之主,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当着世人的面,方怀远翻开锦盒,内里鲜明是六道令牌。
世人神采皆变,很多人面露不忿之色,却没有谁直言辩驳。
“我不晓得,也不想晓得,那太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