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周绛云这时出声道,“此事确切无关朝廷,但关乎到我补天宗,《截天功》乃我门派至高秘笈,非论于情于理,本座都有权将之收回。”
“晴岚非常硬气,她固然断绝了跟飞星盟的来往,却不肯出售昔日同僚,熬了旬日也不肯松口,直到……”萧正风的目光落在了方咏雩身上,“我俄然想起,地牢里还关押着你。”
方怀远眼神一冷,道:“周宗主想要如何收回?”
方咏雩神情浮泛地望着屋顶,慢慢道:“五年前绛城一战,我被薛泓碧绑走,用来威胁武林盟换傅渊渟一命,可惜……他这一番筹算,落了空。”
“既然你们都不肯等闲罢休,干脆将统统交给天意吧。”
何况,以方咏雩外热内冷的偏执心性,他若不会武功也还罢了,一旦练成魔功上层境地,他就是一条冬眠在武林盟的毒蛇,随时能够反噬方怀远。
“不错,方老前辈与方盟主虽是父子,可他们两人……早已分歧。”萧正风古怪地笑了,“据我所知,晴岚是孤女出身,被方老前辈支出门下做了小门徒,同方盟主青梅竹马,早早订下了婚约,但是情不自禁乃人之常情,何况方盟主心慕那人是太素神医白知微,论起面貌武功、脾气才德,无不远在晴岚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正风一愣,其别人也纷繁怔住,唯有周绛云反复道:“薛泓碧?”
电光火石间,方怀远闪身挡在了萧正风面前,双臂交叉挡下了方咏雩尽力一掌,感遭到截天阳劲毫无保存地冲撞过来,臂骨疼痛欲裂,他咬住牙关后退了一步,变招抓住方咏雩的手腕,蓦地发力向地下掼去。
萧正风歉然道:“事涉其人,请谢掌门担待,太素神医的品性天然无庸置疑,如此……就请方盟主作答一句,当初你是否有过悔婚之意?”
天罡殿内,死寂非常。
方咏雩的身躯蓦地一震,他攥紧了拳头,只见萧正风抬起了左手,将指头一根一根地屈了起来。
提起这桩旧事,在场诸人皆是神交谊愤,方咏雩极力禁止着本身内心的打动,屏息凝神地听萧正风重新提及,不敢放过只言片语。
呼吸突然变得粗重,心跳也混乱起来。
“当年先帝御驾亲挞伐乌勒,却在回朝途中驾崩,太子哀思不已暴病而薨,彼时今上不过垂髫年纪,即便即位为帝也不能措置政事,太后不得不垂帘听政。”萧正风嘴角出现一丝嘲笑,“以宋元昭为首的奸佞之人,不但在朝廷上拿礼法祖训为借口攻讦太后,企图蒙骗幼帝篡夺大权,还将权势渗入江湖贩子,以鬼蜮手腕欺世盗名,捉弄百姓煽动言论,暗中招揽人才图谋不轨,你祖父就是被宋元昭的道貌岸然所蒙蔽,奥妙插手飞星盟成为了九宫一员,位列中宫之主!”
“恐怕……”江天养神采惨白,“永安七年的时候,方老前辈已经沉痾垂死,虽没召开武林大会,可武林盟的权益都已移交到方兄手里,诸般事件由他暂代讯断,也是他一力促进结合十大门派攻打娲皇峰之事。”
谢安歌这时寒声道:“萧楼主,白知微乃是贫道的师妹,她脾气高洁,早在平康二十三年就已皈依道门,发誓平生悬壶济世、毕生不嫁,现在她虽远遁关外,却还是望舒门弟子,不容旁人评判一二,还请慎言。”
周绛云问道:“既然换命不成,他就该杀了你,为甚么还要传你《截天功》?”
沉默了半晌,就在萧正风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俄然开口道:“薛泓碧。”
话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