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有本身的私心,胆量小,像墙头草一样随风倒,但官府包管能让他们安生过日子,那他们也非常虔诚。
他们进山今后看到山中空无火食,十室九空,一片疮痍。
傅云英背靠树干坐在毡子上, 里头衣衫都汗湿了,热得头晕脑胀, 一张秀面红得能滴出血来。
傅云英给乔嘉使了个眼色。
傅云英叹口气,道:“顺着河往上游走。”
槐树有几人合抱粗, 枝繁叶茂,罩下大片幽凉浓荫。
傅云章站到人前,摆摆手。
傅云章和傅云英持续小声会商如何安设流民的事。
傅云英他们进山以来,到处都能看到耕耘的陈迹,那些流民在这里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良民没有甚么辨别。
苏桐等人站在一旁,看着面前此景,鼻尖发酸,内心伤酸涨涨的,溢满了酸甜苦辣。
流寇必须剿除弹压,而流民大多是在权贵兼并地盘中落空种田,或者被本地官府各种苛捐冗赋逼得走投无路的农夫,他们逃到荆襄大山里,只是想活下去罢了,不会和朝廷对着干。
很快,侍从走了出来,拱手道:“大人,曹总督的亲兵说总督已经睡下,先让您去营中歇息,等明日再安排接旨典礼。”
如果傅监军和之前那些上疆场的文官一样,是个怕事的,他底子懒得理睬对方,刀子亮出来,保管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侍从们身经百战,天然不会怕这个,行走山间,如履高山。
传说傅监军是个有菩萨心肠的好官,他带着尚方宝剑,杀尽天下狗官,是特地来挽救流民的。
“曹总督,本官奉诏前来,尔为何拒而不见?”
村落都被焚毁了,可他们却找不到曹总督的兵和被他摈除的流民。
林中又潮又热,他们在这里埋伏了好久,目睹着那伙兵士逼死老幼妇孺,他们怒发冲冠,双眼赤红,早就按捺不住,只等大哥一声令下,他们就冲出山林,将那伙穷凶极恶的兵士乱刀砍死,让他们血债血偿!
帐篷内氛围对峙,将士们手中的兵器闪动着冷冷寒光。
话音落下,草丛里的几百支弓同时收起。
马蹄声如雷,兵士们回过甚,看到他们一行人从密林里窜出来,心生警悟,提刀上前拦住:“火线何人?”
乔嘉会心,拔刀劈开帐帘。
傅云英嘲笑一声,道:“不消等明日,直接领我去曹总督的帐篷。”
他不开口,没人敢吭声,林子里静悄悄的,仿佛连蝉鸣声也停下来了。
越来越多的流民堆积到傅云英身边,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目光渴念。
跟从保护赶到他们说的河谷,只见岸边乱石滩上横七竖八,漂泊着很多已经泡得发胀的尸首,看破着,都是布衣百姓。
“尚方宝剑在此,可斩天下奸佞,谁敢不从?!”
男人没说话,箭尖仍然指着监军那张端倪如画的面孔。
傅云章笑了笑,拿回水囊,矮身坐到她中间,拍拍本身的肩膀,“靠着我睡一会儿。”
警告曹总督,不准他再滥杀流民后,傅云英马不断蹄,带着侍从们,沿途访问山中统统村庄。
百户心不甘情不肯,应了差事,带着官兵分开。
中间的幕僚忙拉住曹总督,劝他不成鲁莽,“傅监军带有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总督三思。”
这些年,他们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份不被承认,看到生人就往山洞草窝里躲,终究,他们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百户说曹总督离这里不远,就在火线三十里的山谷中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