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槐恍然大悟,把方才那点不满抛到九霄云外:“还是二嫂,到底是官宦以后,想的比我长远。”又问张明蕙,“我看正豪读书非常上心,大嫂定有拿诰命的一日。”
张明蕙与贺兰槐两个有亲生儿子的就简朴多了,拿着四周听来的闲话侃了一回,至下午,各自散了。
练竹与贺兰槐纷繁应了,然喜意如何都袒护不住。做了官并非只要浮名,哪怕是捐官,立即多了一层护身符。比方那日闯出去的强盗,窦家不是官,也就是个私闯民宅;倘或窦家是官,倘或他们又伤了人,一个不好,此案便可中转天听。再有,流水的官员,铁打的乡绅,然便是地头蛇,也怕知州知府作弄,披了一身官皮,便与当官的是一伙,很多事更好商讨。实缺官当然看不起捐官,却也只要实缺官看不起,比不得尖尖的人家,比多数人强到天涯去了。
练奶奶实在没想到女儿俄然出招, 她另有很多话未曾叮嘱。眼看着连张明蕙与贺兰槐都来相送, 实在不走不可, 终是逮着机遇在练竹耳边悄悄道:“你莲mm……”
练竹提起此事便愁闷非常,只得道:“那里怪的大嫂来,都是窦汉达的老婆,恨的我们老倌只想打杀了她。大嫂放心,我不是那等混人,不去恨祸首,倒抓着个好性子的胡乱攀咬。那日瞧着你也挨了几下,可好了吧?”
张明蕙快步走到跟前,按住练竹道:“别起来,你起来我们可就走了。就是怕你费心,不敢来瞧你。本日传闻亲家母要家去,想着你大安了,才来看看。见你气色好了很多,我也放心了。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见你。”说着,就用帕子试泪。
练竹推了他一把道:“我没精力服侍你。你美意义说,明天夜里给管mm好个没脸,她被阿爷叫住说几句话,你就慌脚鸡似的,得亏她是个心大的,如果个细心的,昨夜不定如何伤感呢。依我说,你今晚去陪陪她吧。”
管平波记人很有技能,她将人的脸部特性归纳成册置于心中。故只要见过的人,多数不会健忘。现在已想起逊敏是那日在水边见过的读书人了。能一语道破了她构造的本质,起码是同道中人。
张明蕙道:“要不说当官的面子呢?那诰命的珠冠,凭你再有钱,也不敢戴的。只好做些个凤簪打打擦边球。”又笑推贺兰槐,“你家去叫三弟头吊颈锥刺股,到则雅出嫁那日,便可穿端庄凤冠霞帔,那才是几世的面子。”
张明蕙嗳了一声道:“休说你了,连我也不知。就来望了一会子,连饭也不吃。我得了信忙忙赶畴昔存候,人竟家去了。”
张明蕙道:“却又来,捐官是没有诰命的,只要个浮名头,买卖场上好来往。今后我们妯娌里头,只怕唯有三弟妹能捞一个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 练奶奶不好死赖在窦家,冷静的吃了饭, 肖金桃便接到动静来了。拉着练奶奶的手好一顿诉说感激,少不得办理各色礼品, 欲把人礼送出门。练家因家道中落, 早搬回了乡间居住。因练竹嫁了窦家,得了些本钱,在城中盘了个铺子, 置了几间房屋。只处所狭小,多数时候还是在乡间住着。故须得人相送才放心。窦宏朗才懒得跑那么远去送个老婆子,嘴上应得利落, 内心早想好了喊两个小厮请个肩舆,送归去算完。
张明蕙道:“早好了,多谢你打发珊瑚来看了我好几次。我前日令人送来的燕窝你吃着可好?如果好,我再送一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