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凤鸣不似在咸安宫那般冷竣,说话垂垂多起来,肃文内心暗叹口气,教习射箭时他自顾教习身份,实在人都想与人来往,这得志之人话多,倒是千世万世稳定的真谛。
“麻勒吉,勒克浑,走,我们到灵境胡同去。”肃文拍拍身上的灰,吡笑道,“进宝看家!”
麻勒吉接过银子去了。
张凤鸣呈现在门口,肃文三人仓猝拜了下去。
勒克浑犹自懵懂,那麻勒吉却反应过来,“走吧,二哥在说我俩‘二’呢,不过,我们也有个‘二’哥,哎,‘二’哥,等等我!”
“谁?”本来黑黢黢里屋的灯点亮了,张凤鸣那中气实足的声声响了起来。
“来路不正的银子敢拿吗?能拿吗?”肃文训道,“我们一天大似一天,再不能象先前那样,瞎厮混了。”
借着月光,肃文扭头一看,多隆阿正颠仆了沟底,这一世的北都城,哪象宿世有那么宽的马路,另有路灯,到了黑天,就是凭一盏灯笼照亮,没灯笼,那就只能借月光喽。
待三人坐下,借着烛光,肃文发明家里非常粗陋,看模样,一个小厮也没有,家眷更不在身边,想着面前这文武齐备的男人,也曾金堂玉马,叱咤风云,现在却瓦灶绳床,名将落拓,一腔难过,三人禁不住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阿玛福庆虽说支撑,但更忙,底子没工夫靠在这儿,“老二,卖菜籽一个赚三,开药铺一个赚八,阿玛明白,你瞧,继子寿的天德堂就在新街口,朱子荣也在陕西巷开了济生堂,这内里的利大了!不过,还得靠你本身个,我,得听戏去喽……!”
“谁体贴你的脸,我就问飞出去多少次。”肃文面无神采说道。
“呵呵,他不成。”看着勒克浑有些讷闷,肃文吡笑道,“此人啊,太顺就轻易滋长高慢,我们白日都在官学里,顾不上这,得指着多隆阿与进宝,是得去去他身上的高慢喽!”
这就成了?只说了三句话,连哪个药铺也不问,薪金多少也不提,这就承诺了!?肃文说不出话来了。
“车接车送,月例银子比别的大夫高两成,你现在就去,顿时去!”
上驷院绰班处的跌打毁伤大夫多数是蒙古大夫,因八旗兵骑射扑跌形成的毁伤均由随军蒙古大夫救治,他们对正骨、刀伤、箭伤很有本事,但绰班处的人只对大内,那查干虽说也是此中的妙手,但目前倒是赋闲在家的,阿玛探听到了就保举给了肃文。
三人从灵境胡同直奔查干家,还没走到,劈面就碰到了灰头土脸的多隆阿,借着灯笼的亮光,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袍子也是破了一大块。
“对了,到岳老爷那去取些避瘟丹,给那些平话的送畴昔,不要钱,就让他们在说到最后时加上一句,瞧病看病,专科齐备,名医聚集,就在惠肃中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