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光帝抄动手渐渐踱着步子,全部殿里鸦雀无声,只听得屋里自鸣钟的“咔擦”声。
“九州活力恃风雷,万马齐鸣六合开。我愿天公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呵,那朕即为天子,干脆,就赏你一个天大的面子,……嗯,不管是否有地动产生,肃文都没有罪恶,着赏肃文毓庆宫伴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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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着皇上才学深不成测,天子武功文采天下第一,刚才皇上讲的是地动成因及震源深度与地动烈度的干系,并且说大地动以后,不会再产生更大的地动,并且地动漫衍不平衡,西北地区多,江浙一带少……”肃文大着胆量道。
张凤藻站起家来,“老臣听了一阵子,窃觉得,不成全信,也不成不信。”他轻咳一声,“如确有地动产生,那着有司衙门宜提早防备,免得地动到来手忙脚乱,这也是可行的,但却不宜遍及鼓吹,惑乱民气,以防有暴民趁机反叛,打劫商店,酿造事端……”
如果非要他讲出天人感到四字,那地动这天时就是因皇上此人和德政不修,疏于政务……皇上势需求下罪己诏!
齐无燮深施一礼,“臣不能肯定,但仅以井鸣流雾、老鼠过街、天上云彩来鉴定有地动,臣以为,匪夷所思。”
“果然如此?”明安图当真地看看他,“如有地动,皇上又要下罪己诏了,开学前,咸安宫失火,皇高低过罪己诏,倘是一年持续两下罪己诏,那……”
“咕噜咕噜,”好似水中冒泡,这声音确切是从井里传出来,肃文内心一凛,走到井边,耳中只听到声音,却看不见黑黢黢的井底。
宏奕不动声色地看看他,这真是个老琉璃蛋――八面光!
季考地点从贡院改成太和殿广场,他就灵敏地认识到,皇上已经听出来他的定见。
全部广场掉针可闻,非论咸安宫还是国子监的门生都在忙着进餐,肃文吃得是丁点不剩,看那麻勒吉早已吃完,正与海兰珠作着鬼脸。
第一场是四书五经,到了卯时,却已是考完。
端亲王宏奕与郑亲王荫堂相互看看,却没有笑。
“气候不明启事炎热,不明味道的雾气,街上老鼠过街,井里异响,……”
肃文扭头瞧瞧,只要西边本身屋里还点着蜡烛,阿玛与哥嫂已全睡了,他回屋抽出宝刀,一把拉开了院门,月光下,却见街面沉寂无声,人影不见。
“朕记取,朕曾与明安图谈过,”宣光帝声音不大,却安闲婉转,铿锵有力,“凡地动,皆积气而至,地动深,那地动固然轻微但影响空中很广,地动浅,则地动固然激烈但影响的面只范围于一地,地动以后,积气已发,断无再次产生大的地动之理,比如,西北处所,数十年内,每有地动震惊,但江浙一带就没有……”
肃文看看跟前桌上的木质托盘,有青豆小米粥儿、椒糖芥菜丝儿、糟鹅掌、小葱豆腐丁儿,别的另有两个花卷,一盏茶,不过,茶是用来漱口用的。
畅春园,清溪书屋。
明天不是成文运当值,好不轻易找到成文运,成文运一听惹事体大,即便心存思疑,也不能不向上陈述,何况他也领教过肃文的不平常,只是略微问了几句,见肃文说得笃切,两人独自来到端亲王府,端亲王听后,也作不了主,竟带着他三人直奔畅春园。
宣光帝却笑道,他悄悄一摆手,“他还是个孩子,不要拘着他,今儿没那么多礼数。”
春日,寅时,深蓝色的天空一望无边,一轮新月长挂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