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是八旗将士,就在我们西侧的正红旗,就在这几个月中,却已经先行倒下,他们没有死在明刀明枪的疆场上,却死在了朝堂排挤之下,死在了解除异己之下,下一步,就该轮到我们正黄旗了。”他的声间俄然又降落下去,全部校场上顿时鼓噪起来。
“王爷,内里重重围困,我们如何走脱?”一参领道。
那长随一见礼,含泪道,“王爷保重!”
桌的上茶杯震得老高,礼亲王冷静盯着内里乌黑的夜空,胸口不竭狠恶地起伏着。
济尔舒一摆手,校场上顿时又温馨下来。
他一甩辫子,面色却变得非常果断,“狭路相逢勇者胜,诸位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今晚发兵,复儒道正统,清君侧奸邪!”
“我们本来想去正红旗校场接四爷出来,却看到一帮刑部的官差,把四爷又打入囚车,拉走了,旗里一个官门生,叫图尔宸的,与我熟悉,他悄悄出来,说是四爷让一个叫肃文的人使诈讹诈了三万两银子,已经告到刑部……”
“标下在!”
济尔乐贪腐案经刑部上报后,宣光帝顿时召见七位上书房大臣,当正黄旗虎帐里喊声震天、炮声轰鸣时,几人正在养心殿议事。
“济尔舒呢?”荫堂问道。
正黄旗的将佐们一个个顶盔贯甲、荷弓实刀,火光下,个个杀气腾腾,礼亲王济尔舒把手一摆,满场的将佐俱都单腿下跪,“给王爷存候!”一时马刺乱响,腰刀乱晃。
“王爷,这必定是端亲王教唆的,咸安宫但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啊!刺向谁,还不是他‘六贤王’一句话的事!”一个正黄旗副都统说道。
少顷,鼓角齐鸣,黑夜中,蓦地亮起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点将台上,火光冲天,猎猎飘荡的正黄大旗之下,一脸肃杀、衣甲光鲜、正中站立的恰是议政王大臣、礼亲王济尔舒。
一行人在黑暗落第着火把急行,等出了隧道口,拾级而上,翻开铁门,世人这才发明,已置身于德胜门南的正黄旗大营以内。
“标下在!”
宣光帝叹道,“唉,朕是下过号令,非郑亲王与张首辅结合署令,驻京各营各军都不得私行变更,看来,这是作茧自缚了!”
“嗯,”看着济尔舒仍一言不发,师爷考虑着说道,“王爷,几位大人说得都有事理。那端亲王大要高雅,似个君子君子普通,实则暴虐凶险,惯于混合吵嘴,后发制人,依我看,他倒是个曹阿瞒似的人物,王爷,您可要尽早筹算啊。”
“皇上,”孙世霖道,“各营的统领、都统都久经疆场,久历行伍,情势危急,虽有严令,他们也不会作壁上观,正黄旗谋逆,他们必定会率王师前来救驾!”
“王爷,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他六贤王是来者不善啊!”
他忽地站起来,火器营的德尔格勒是西征时,与他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个统领也是在他的管带之下,是亲信中的亲信,只要他在德胜门上架起红衣与着花大炮,那全部紫禁城已是瓮中之鳖,——大事可成!
“你带本部人马围住郑亲王府、常阿岱府与其他四位上书房大臣府邸,听我号令行事!正黄旗的将士们,抽出你们的刀,跨上你们的马,随我,杀!——杀!——杀!——”
济尔舒长叹一声,内心的石头终究落在地上,他一下坐在了皋比椅上。
“王爷,”那师爷一拱手,急声道,“您还看不明白吗?整垮康亲王,换上个整天笑呵呵的常阿岱;您贵为议政王,但是调查成文运之死,却没有您的份,府外,现在满是兵丁暗哨,报酬刀爼,我为鱼肉,王爷,下一个恐怕就是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