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奕一笑,“我已奏明圣上,正月十五过完年后,外务府筹办建立一处新的官学,地点暂设在咸安宫内,由我亲掌,不但上三旗的后辈,也要从八旗中遴选漂亮后辈,景仁宫中的优良官门生,也在遴选之列,这处咸安宫官学,……肃文,你就入咸安宫读书吧!”
两人雇了一乘骡轿,就直奔端王府而来,肃文固然面上沉着,但内心却有些镇静,宿世也到北京看过恭王府,但货真价实的王爷,今个倒是第一次见。
第一句时,宏奕还在浅笑着,但是到了第二句,他就正色起来,茶杯顺手放在了桌上。
到了本朝,旗人书院的设立,让更多进不了官学、旗学的旗人走进了书院,那些布衣旗人则就近入读于旗内义学。
宏奕也笑道,“那,那说出来听听。”他端起茶来,“来,二位请用茶。”他目示有些拘束的讷采。
“当年,张老相国在南书房行走,圣祖命他赋诗,当日就奉旨特简,传为嘉话,明天想必又是一段故事。”成文运笑着走了出去,肃文抬眼一看,这个成文运,恰是成大爷,在亲王书房里,竟敢笑语吟吟,豪情他与端王爷友情还不浅呐!
宏奕的目光倏忽一闪,却渐渐踱回书桌前面,“仗义多是屠狗辈,这是为人的秘闻,在我看来,能作诗能论文当然好,但心性好才是首要的。”
肃文刚想学着讷采的模样,半签着坐在椅子上,但是讷采一看他,他顿时觉悟过来,本身是后辈,理应站着的。
“肃文?到景仁宫?”成文运俄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乐不成支。
太宗时,国度稳定,府库充盈,正式设立官学,外务府上三旗设有景仁宫官学,太宗也主动鼓励旗学的设置,八旗中,都设旗学,就连健锐营、火器营等京郊驻军,也纷繁设立了本身的旗学。
“曹子建七步成诗,倚马可就,他只是个旗门生,当然没法比拟,呵呵,但歌以咏志,我就是想听听他的志向。”宏奕笑道。
从仪门进入,穿过几进院落,又进入一处回廊,颠末一片海子,肃文就跟着讷采站在了一溜三间茅顶歇山房前,讷采笑道:”这就是端王爷的书房了。“
他如许一说,成文运终是忍不住,刚喝的一口茶一下喷了出来,弄湿了胸前一片衣衿。
蓦地,宏奕收住脚步,又急走几步,来到桌前,援笔濡墨,跟动手腕翻动,笔走龙蛇,洁白的宣纸上,一首七绝已是浑然天成。
“呵呵,”宏奕又将目光转向讷采,“想进景仁宫学习?老弟你一句话罢了,你的为人我是晓得的,想来老弟看中的人,也差不到哪去,你不必伶仃再跑一趟,呵呵,你也晓得,我兼管外务府以来,对景仁宫官学还是颇多看重。”
肃文的阿玛是正白旗的佐领,他天然在正白旗旗学就读,八旗旗学学制为十年,他已是上了六年,如果不是上世读过硕士,当过院长,肃文还真如惠娴所说,也就些许认得几个字,他与多隆阿、胡进宝一道,首要精力都用在了养鸟遛狗、打赌打斗上了。
肃文正愁官学里要学习八股文,一听这个讲授计划,与后代差未几,却比后代更好,打心眼里是一百个情愿。
十几个王府保护悄悄挨墙肃立,门前鸦雀无声,影壁外几株高大的垂杨柳,对人无声入迷。
“以竹为题,赋诗一首吧。”他笑着看看肃文。
“呵呵,”成文运鼓掌大笑起来,“那这官学中的门生可真是百里,不,千里挑一,万里挑一,能出来学习,那也是人中龙凤,旗中俊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