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这个,本来挺直的腰一起就弯了下去,脸上堆笑,道:“原是昆仑仙宗的仙师,小人钱得乐。贵宗驻地就在奉仁里,与贺楼家的别府恰在一处,另有离恨天宫的驻地也在那处。说来离这里也远了些,若仙师手头便利些,无妨招个车马来代步。”
“你!“贺楼氏柳眉一拧,眼神凝重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摸了摸要腰间的暗红长鞭,最后还是说道:”罢了,我就给月华仙子一个面子,我们走!“
不久转过一个街区,人嚷马嘶,更是热烈。几个马车争道,挨挨擦擦地几乎撞一块去,张致和本看得出神,俄然间一个芙蓉如脸柳如眉的女子就撞进他的眼里。他唬得内心一窒,竟忘了移开眼去,就见那女子瞪了他一眼,喝道:“泊车,有个登徒子在偷看我!”
张致和一惊,手中剑已出鞘,想到不好,看到四周人或幸灾乐祸,或怒不敢言的模样,就猜到了这个女子常日也是这般放肆,内心存疑,再想不到沈中玉还在车里,只怕要糟,屏息静气,手里似紧似活地握着剑,看着四周那些要围上来的保护。
“算不得甚么。迟些我再下帖子给你洗尘。”向清寒说着,打发他们上车,看着他们蹬车远去,方才拜别。
两人说了些闲话,就见钱得乐唤了车来,青布小车,两匹瘦马,倒也洁净。车行途中,张致和见路上竟无人御空飞翔,都是乘车御兽的多,猜到这城池是禁飞的,与楼高百丈,飞剑横空的金墉城大不不异,更起了非常兴味,一向撩着车帘往外看。
沈中玉听到如许平实的一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也不得不说张致和说得精当,这朔方未免太热烈了,不似是仙城,更像是尘寰都会。
张致和不由得想到你要和我师兄交代些甚么,收敛心机,道:”向娘子,我有老友在此了。“说着,便扶沈中玉下车,道:”这是静山道人。“
张致和听到月华仙子这一句,就晓得这女子是何人了,乃是他远亲师兄卢问鹤的老友月华仙子向清寒,内心稍安。
月华仙子看着贺楼氏走了以后,回身问道:“你们没事吧?”然后看到张致和,欣喜道:“原是你来了,你师兄呢?”
张致和奇特地看着沈中玉闷笑,忍不住问:“先生,有甚么是不能奉告我的?”
“那便好。你与我这小兄弟了解,天然也是我的老友,如有事便寻我。”她点了点头道,就持续和张致和说道:“你是要去你们宗门驻地吧,坐我的车去。”
沈中玉看到向清寒,却笑了,道:“原是旧识,向仙子,一贯可好?”
内里女子一掀车帘,就说道:“大胆羽士,竟敢驳我?!我说有就有,来人与我将他绑归去!”
听到这个,张致和赶紧也下车去到女子车旁解释道:”这位娘子有礼,是贫道冒昧了。贫道贪看街景,并偶然要窥视娘子的。“
她的教员乃是当初夺城四大元婴修士之一的古苑君萧弘和,结丹百载,自幼在朔方长大,对于朔方尚豪侈、好繁华的民风天然非常清楚。
张致和拱手施礼道:“向娘子。师兄在山上。”
沈中玉听到“我们”二字,不由得一乐,笑道:“好呀。”
等他转头走了,张致和才道:“也是锻体期了,算是一步踏进了修行路上,倒是这般心性,要走下去,只怕难了。”
“嗯。”张致和认了认方向,走了两条街,然后就问:“先生,你可晓得朔方的路要如何走?”
张致和细看,竟是一队道兵,以文辇为阵眼,结*阵,在此拜谢道:“向娘子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