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刘均建议,归正我们不筹算再在高奴呆了,天然不惧权渠,能够把伊余给放归去,趁机向权渠索要粮草物质。
刘均微微一笑,表示刘曜稍安毋躁,说我接下去就要讲到重点啦——
“何所见而云然呢?王师初渡河,攻其不备,北遮夏阳,南向郃阳,其气正盛。是故陶士行取道狭处为阻,连战数日,终究败退。但是皇太子殿下急于入平,不顾士卒疲累,几次攻夺晋垒,复围郃阳,百计攻打不克,再加抄掠四野,几无所获,军心士气必定日渐低迷。
刘曜道:“靳准在平阳,必不纳我。”
“此必诸军远来,不免怠倦,裴该又自恃郃阳可守,故使彼等先休整,候其将令,约期一时俱发。须知雍、秦二州,晋兵虽少,戎部却多,司马保既丧败,则氐羌多欲附裴以建功自效。而此前明公密令人觇之,并无戎部妄动,何故如此?氐羌、鲜卑,豺狼之性,不宜擅用,用而不赏,彼必生恨,若赏则反促其坐大,终成腹心之患。倘若裴该真觉得郃阳难守,何不召戎部俱来?若觉得郃阳可守,又何必使郭默等急往救?
但是使者来往,刘曜每回都设席接待,详细探听火线战况,就此与参谋刘均商讨。刘均一针见血地指出:“诚恐皇太子殿下丧败可期!”
刘曜道:“裴军甚锐,又善守城,今刘士光以雄师围困郃阳,朝夕难下,而晋军分驻频阳、大荔,寻机救济,此势实不易破。倘若军中粮秣充沛,可支半岁,或有转机,不然一旦粮尽,刘士光必退河东,使得此番西征,气势汹汹而来,终成画饼。只是卿云丧败,又何解啊?”我也就感觉刘粲打不赢罢了,但还不至于输得很惨呢吧?
随即详细对刘曜阐发道:
刘曜闻言,不由合掌赞叹道:“卿真我之子房也,虽隔千里,运营布局,有若洞见——裴该之脏腑,俱在卿把握中矣。”
刘曜就问了:“能够用伊余互换权渠出兵互助么?”
“王师粮秣不敷,利于速战,此乃军中高低咸知之事。是故初肯勇斗,以搏朝气,一旦不能遽破敌,民气不免慌乱。比拟之下,裴该以身为饵,恪守郃阳,而频阳、大荔之卒心切来救,却不允彼来,天然大家思斗,有若强弓张满,战心正炽,乃可补兵力之不敷。
刘曜手捻髯毛,沉吟半晌,不由感喟道:“此非刘士光用兵之失也,时势如此,不急攻关中则裴该益发坐大,若急攻关中,粮秣又不敷,难以久战……易地而处,我亦不能取胜,唯听卿言,早早撤退耳。”
刘均道:“靳准贪谗人也,以皇太子殿下势大,是故凭借之,一旦王师丧败,而明公又兵临城下,彼心一定不能动摇。且朝中重臣,多不值皇太子殿下,却慕明公威雄,但一二人肯为照应,平阳必定大开城门,以迎明公。
刘均笑道:“皇太子殿下力排众议,搜尽府库,欲做此雷霆一击,若不到粮尽军破之时,岂肯遽退?彼若撤退,何脸孔归见平阳诸公?即太子尊位,亦一定稳——今上但是有一大群儿子的呀。
刘均道:“王师十万……”实在刘粲战兵也不过七万人罢了(不算民伕),对外宣称二十万,刘曜阵营估计他最多不过十万——“晋人之数,在四五万众,虽有坚城为凭,但王师集而晋军散,团体而言,仍以王师占优。即便频阳、大荔之晋人与郃阳相共同,表里夹攻王师,有城下预设坚垒为恃,本来也一定即败……”
刘均目光闪动,俄然抬高声音说:“却也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