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郭默持续说道:“其二,胡寇多骑,唯‘凉州大马’可与拮抗,然我部凉州马队数量,却又远不如胡。其三,为将者多屠各权贵,及匈奴老将,本是一家,战法纯熟、共同默契,非我等天南海北之人,临时拼集之军可比……”
他话没说完,就被郭默摆摆手给拦住了。郭默面向王堂,笑问道:“听王督之意,是不肯从我之命喽?”
但是同理,郭思道那点儿心机,李义却也心知肚明。李义心说你资格比我老,名位比我高,受宠比我深,我才不是王堂那路傻缺,偏要跟你硬顶呢。比拟陆和、王堂、谢风等人来讲,我等都算是外将,外将自当临时合力同心,才气够扒拉开那些原从往上爬——好,我明天就给你一个面子,多帮手拥戴几声吧。
王堂一梗脖子,仿佛有话要说,但终究却还是咬牙给咽了。
郭默斜了谢风一眼,冷哼道:“本日不过邀来一宴,都不肯从我命胜饮,则异日战阵之上,谁信汝等肯凛遵我命?!”眼神随即移返来,紧盯着王堂,问他:“汝可晓得,多数督何故命郭某为帅?”
王堂昂着脖子一拱手:“正要就教。”
说完这几点后,郭默略略顿了一下,随即环顾众将:“多数督付我西路总责,统领各营,应使勇者不独进,怯者不敢却,当守则守,当退则退,当徐则徐,当急则急,大家服从,始有胜算。则若我进军徐如林莽,而汝等或自恃勇锐,或心忧多数督在郃阳,违命而前,那里还能有胜算?今一盏酒都不肯胜饮,异日战阵之上,何能令行制止,唯我所命是听啊?!”
陆和一向不言不语,这时候却也端着酒盏,并且号召各将全都站起家来,学着郭默的模样,先饮尽,再掷盏,说:“我等唯郭帅之令是听,如有违背,皆如此盏。想郭帅若不能挽救多数督于郃阳,亦当不能独存!”
李义仓猝解劝道:“王督言重了,郭帅岂能不念多数督被围郃阳啊,本日召我等来,想是……”
他目工夫冷,一个一个瞪过来,瞧得诸将无不颤栗,李义更是直接把脑袋给垂下去了。
“其二,胡兵品流庞大,有屠各、匈奴、六夷,乃至降胡之晋人,若各成一军,则难成阵,若散归各营,则亦生乱。是以有云,晋但坚阵,胡难摧破。
李义和谢风一左一右,冒死拉扯,才把王堂给按坐下来。郭默这才竖起手指来讲解道:“在某看来,胡之长有三。其一,士卒悍勇,常常少年时即习弓马,非我等麾下将吏可比。实言告汝等,今大司马全军,能以划一兵数,与胡寇相斗而不落下风者,唯多数督部曲营,与甄随麾下精锐,余皆不及……”
北宫纯临阵虽勇,但本性却柔——主如果多年来受洛阳、长安的公卿压抑,乃至于厥后被迫投降胡汉,蒙受各多冷眼,早就把他的棱角给磨平啦——怎敢在这个时候去接郭默的话?从速拱手道:“末将愚鲁,还请郭帅指教。”
郭默嘴角略略一撇,答复道:“胡之短亦有三。其一,忽视粮运,士不得饱,乃惯以劫掠以放逐实,并提振士气。然今冯翊郡内,百姓多归民屯,人退入城,粮收归邑,则胡寇野无所掠,粮秣日蹙,民气必不齐矣……”
王堂正要辩白,就听郭默又道:“汝等小觑我,多数督须不小觑我。大司马全军,论名位我不如陶士行,论亲厚不若裴文冀,而多数督不命汝等为帅,而偏使我督前军,何也?莫非汝等以多数督为瞽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