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末以来,为使刺史得总军戎,朝廷常常赐赉节杖,分为使持节、持节、假节、借使节四等,此中使持节得杀中级以下官吏,持节可杀无官布衣,假节等得杀犯令军吏。照事理来讲,祖逖为兖豫都督,裴该为青徐都督,天然具有假节以下权柄,而既然同时带刺史号,则为刺史掌军戎者也,如何也该赐支节旄,起码给个“持节”号;但长安为怕刺激到建康政权,故此特地不予。
提到陈川,裴该也不由切齿,便道:“陈川降胡,且引胡寇来逆我师,真正最大恶极,天人共愤。我欲以此责陈午,乃至出兵攻打浚仪,祖君可肯允准否?”
故此若不持续向前,则刘粲必定南渡,便可在大平原上刀对刀、枪对枪,分一个胜负胜负出来;若急于向前,导致刘粲不敢南渡,晋军等因而把主动权拱手交给了敌方。河南地屡经兵燹,户口希少、田亩残破,即便占有了,没有三五年也很难规复起来,反而背上了一个大承担,那又何必来哉?
说白了还是手底下人才少,特别郡县小吏,大多是临时招募的处所富户后辈,胆量小、眼界浅,也还没来得及培养起对裴该本人和徐州个人充足的虔诚恳,故此戴渊一诈唬,便即乖乖就范。裴该此番北征,几近把精兵强将全都带出来了,剩下的也专注于保障自家粮道,谁能想到运给豫州的粮草会出题目……
祖逖踌躇了一下:“陈川有罪,不及其侄……文约行文以责陈午可也,出兵往攻则大可不必。且来去二三百里之遥,我等虽在此以待胡寇,暂亦不当分兵。”想了一想,又说:“且看陈午答复,再做区处。”
魏硕摆摆手,抬高声音说道:“实在汝等不感觉,先将军莫名遇害,陈川便归,此中岂无蹊跷?”世人闻言皆惊,就听魏硕又说:“前日有人投归我营,彼本随陈川北走,说陈川在暗沟水畔,竟然降了胡虏,复为所驱,往攻徐州军,不敌而败,又遭胡虏追杀……”
裴该和祖逖进入河南,驻军成皋,临时不筹算持续西进,实在启事很简朴,他们都等候着胡军主力渡河南下,幸亏洛阳四周打一场大决斗。
裴该轻叹一声:“此亦无可何如也。彼等赍多数督公文来,我徐州小吏,又何敢顺从……”
祖逖不由狠狠地捶了一记榻沿:“小人弄政,实实可恼!不知建康何故遣彼二人来?”
裴该喝了一口酽茶,淡淡地答复道:“祖君何必明知故问?”我在徐州是如何干的,你又不是不晓得,题目你在兖、豫能够复制吗?你肯复制吗?
是以祖逖闻言,略一沉吟,便即点头:“好计……只是,长安肯与否?”
祖逖叹了口气:“总欲筹思一分身之策……我正待与文约商讨,遣使赴都,请得天子下诏,我便可取彼二獠性命!”
裴该笑一笑,低声道:“祖君,即除彼二獠,建康亦必再遣人来,不过扬汤止沸罢了。君可曾想过,与其请天子诏,不如请节?”
裴该摸干脆地问道:“祖君何不遣一尖兵马,前去睢阳,拘囚二獠,抢得粮秣?”
刘夜堂筹思数日,大抵猜到了二人的心机,当即在宴席间备悉道出,众将恍然大悟,尽皆赞叹——只要甄随跟中间儿气哼哼地低着头喝闷酒。裴该当即亲身斟满了三盏酒,犒赏刘夜堂,并拨下锦缎十匹、吉钱二十贯来。
祖逖翻了翻白眼:“此实叛臣之行,我不为也!”
实在提及政治斗争来,裴该虽有见地,毕竟贫乏经历,这个主张还是裴嶷先提出来的,得其首肯,才会借机与祖逖相商。如果裴该一人求节,刁悍之态不免令人侧目,倘若再扯上祖逖,他小我就不那么显眼啦——并且胜利的能够性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