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翼还是一头雾水:“既云幸运得胜,为何建康反要命令班师呢?”
随即郗鉴就告别了曹嶷,南下徐方。他侄子郗迈和外甥周翼年纪都很轻,一个才刚十七,一个年仅十六,乱世当中,倒是早早的就冠了,打扮得象个成年人,实在满脸的稚气未脱。路上周翼就问郗鉴:“裴使君方受命北伐,规复故都,祭扫山陵,岂不足力援助河北啊?母舅此行,甚无益也。”
卞壸劝说郗氏佳耦暂收悲声,还是先进城安设下来,再述别情吧。随即卞壸还邀约说:“裴使君虽不在州,其夫人却欲安排酒宴,接待郗公——请勿推却,今宵可同饮共欢也。”郗鉴从速拱手:“岂敢,岂敢,鉴何如人,而裴使君折节厚爱,何故克当……”
卞壸点点头:“夫人所言是也。因请夫人往见郗夫人,陈述短长,请她劝说郗公,不必更南,为此无益之举。且若郗公肯留淮阴最好……”
卞壸话才说到一半儿,荀灌娘便即心领神会:“我知之矣,明晨便往拜见郗夫人,劝她仍留徐州,然……”踌躇了一下,便问:“倘若不能压服郗公,仍欲携老婆北归,又当若那边?”
荀灌娘说你放心,既然我老公想要招揽郗鉴,当然不能够透暴露涓滴歹意来,不能够引发他涓滴的恶感——“然我当亲见郗公,晓以短长,由郗夫人传言,恐事难协。”我跟郗夫人打过交道,她固然勉强算是个有点儿主意的大户人家妇女,但思惟过分传统了,必定不肯违逆老公之意,想靠她压服郗鉴,怕是难有但愿。
这本来也是王贡游说曹嶷的来由之一,曹嶷天然满口答允——当然啦,目前只是口惠罢了,真要碰上事儿他肯不肯帮手,肯帮多大的忙,还真不好说。
卞壸微微皱眉:“但是夫人可有奇策?”你不会想要硬留郗氏佳耦吧?可千万把一件功德儿给办砸了,还让两边产生不需求的嫌隙呀。
“儿夫为徐州之主,既出征在外,我为其妇,自当尽地主之谊,设席接待郗公。”
但是郗夫人走了,本来跟着她南下的峄山众又该如何办?此中会不会有很多人感念郗家恩德,想要跟他们一起走?如此一来,多少会减弱徐州的气力啊。是以卞壸才特地找到荀灌娘,请她去劝说郗夫人,徐州比较安然,还是别跑北方去冒险为好——最好你老公也别归去了,就留在徐州吧。
卞壸拱拱手:“不敢,为有一事,要请夫人互助——下邳尊公处有信传来,云高平郗道徽南下,预估明后日便当到达淮阴……”
但是现在卞壸特地跑过来讲,郗鉴就快到了,但愿夫人您再去拜访一下郗夫人,那荀灌娘就不明白啦——我们女人家之间来往,关公何事啊?你是不是有甚么特别的话要我传达给郗夫人呢?
郗鉴的笑容刹时便凝固了,随即摇点头:“因为现在的江东,是王氏用事,而就我所知,王茂弘唯守成之才,并无斥地之志,而王处仲……嘿嘿~~”嘲笑两声,却不再说下去了。
因而郗鉴带着侄子郗迈和外甥周翼等人,便即渡河南下,第一站先去广固,求见曹嶷——因为传闻曹嶷已然改帜归晋了。曹嶷尊敬郗鉴的名誉特别是家世,便即安排酒宴,美意接待,席间问郗鉴:“郗公止南下淮阴么?可肯前去建康一行?”
当然啦,曹嶷只要盘据之志,现在他还没能安定全部青州,是不成能派兵渡河去帮邵续、刘演的,郗鉴此来,主如果联络一下豪情,更申以唇亡齿寒之意。石勒既得临漳,向东一出兵,就到乐陵了,朝南一渡河,间隔青州也便不远,以是乐陵和广固合则两利,分则两损,怕会被石勒一一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