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粲心说这也不必瞒你,便即傲然点头。
刘曜用刘均之计,归释伊余,与虚除部约和,随即分开高奴向东,在石虎部将郭荣的策应下,顺利度过采桑津,继而直取平阳。
平阳城内,靳准闻报大惊,仓猝封闭城门,周到保护,然后遣人出城去见刘曜,问雍王此来,究竟是何企图——“得无欲谒天子乎?又何必将兵返国?乃可勒兵退后,按制,雍王率五百骑入都可也。”
薛涛便叫:“速唤我弟前来答话。”
实话说薛宁的内心很冲突,压根儿就不想露面。本来觉得,胡军在河西遭遇惨败,自家兄长多数也死在了乱军当中,或为晋人所俘,则本身操纵“薛强壁”控扼门路,便可搜杀败逃的胡将,将来献首裴大司马,觉得晋身之阶。方才乍闻胡军自北而来,他不晓得刘粲兄弟也在此中,只当是才从夏阳渡来之兵——夏阳渡口有很多薛氏的眼线,雄师变更,天然难逃其耳目——心说我把他们给堵住,不使往守安邑,多少也算一桩功绩了。
这“薛强壁”乃是他亲身打算,命薛宁督工修建的,想来坞内主事之人,必是薛宁。并且若非薛宁,换了别的甚么人,庄勇们又哪有胆量敢不听本身的话啊?
靳准叩首道:“臣实不敢欺瞒陛下,河西战事,似不顺利,但是绝无败报传来……”
他命人以利刃相加,逼着薛涛上前喊话。公然栅内那些庄勇,多数都熟谙薛涛,纷繁垂下弓来,有些乃至于还远远地躬身施礼,任由薛涛与押着他的数名胡兵,策马进入了三十步以内。但是薛涛命他们从速翻开栅栏,或者撤守山上,庄勇们却皆踌躇,迟迟不肯做出回应。
刘粲传闻“薛强壁”阻路,亲身跑来火线检察。
毕竟是一国太子,说话是有分量的,就实际上而言,也不至于一转脸便即背弃誓约。薛宁心说垮台,敢情刘粲还在啊……倘若我哥不在此处,我大有机遇擒杀刘粲,献于裴大司马驾前,到时候不但功名利禄,唾手可得,说不定还能名扬天下哪!
一夜无事,刘曜也没有逼城而阵,更未攻城,但是第二天早上,刘聪却又爬不起来了——他越思越想,越是愤恨,不免借酒浇愁,再次喝了个酩酊酣醉。
并且部下禀报,说很较着胡军士气低靡,旗号狼藉,东西不全,薛宁还揣摩着,若能集合精锐,开栅杀出,说不定还能以寡破众,大挫胡势呢,即便阵斩李景年等,也非妄图。他兴冲冲地跨马出坞,就待亲来山下批示,俄然传闻——甚么,我大哥在栅前呼喊?
刘聪放声大哭道:“我儿……”才哭了一声,却又俄然间止住嚎啕,将身一起——他那榔槺身材已经好久都没有那么快速地活动过了——朝前一扑,一把抱住了刘曜,哀声道:“永明,永明,当此危局,唯卿可为朕分忧了……我兄弟当戮力同心,共度时艰,必不使光文天子所创基业,落入晋寇之手啊!”
随即就把几名报信人押将上来,将河西之败,添油加醋诉说了一番。实在这几个报信人都是靳康所遣,本是为了警告两位兄长,好提早有所筹办——至于刘粲,虽不敢讳败为胜,可也不敢急着往平阳递败报——谁想一进城就被人拘下了,拷掠得实。
薛涛说那好,现在我返来了,你从速叫人翻开栅栏,放我等畴昔。
薛涛无法,再到栅前与薛宁相商。薛宁一口咬死,说胡人我信不过,得先把兄长你放返来,我才肯开栅。心说最好胡将愤怒,前来攻栅,乱战之时,我找个亲信假装不慎,一箭把哥哥你射死了,才最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