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该想要瞧瞧,这偌大的关中、关西,另有没有一两个虔诚之士,或者是英勇之士。
当然啦,裴该逃离胡营、镇守徐州等事,荀崧也只是传闻罢了,但他毕竟在徐州呆过一段时候,所得谍报要详细很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精确很多——是指裴该对外宣称的那一套。
荀崧提出疑问:“如有守城的信心,他又为何向朝廷求救……”
荀崧插嘴道:“杜曾匪寇,如何可与胡虏比拟……”
荀崧不料梁芬竟会说出这番话来——此前他也压根儿就想不到这类能够性——一时候脑袋完整懵了,只是嗫嚅着反复:“责朝廷在朝……挥师而南、而南……”
——总之,我并不是真要声援,只是要看各方的态度,故此对于必定来援的,我恰好不去求救。
梁芬提示他说:“冯翊去岁即落虏手,便不光复,原也无妨……然只恐刘曜霸占大荔,其军更雄,挟得胜之势南下直薄长安,麴忠克难以抵挡啊!裴文约信中所言,不为在理,今刘曜、刘粲相恶,刘曜必欲急得关中,觉得根底,则此番来侵之势,将更猛恶。中间不成坐守待敌,还当遣一军去互助裴文约,即不能保住冯翊,若能护得徐州兵大部退还,则长安之防,可更安稳。”
荀崧也是传闻了裴该的求援手札,这才急着来找梁芬——他跟索綝那种大老粗脾气分歧,才几天工夫便龃龉频出,干脆称病不去办公了。当下梁芬进府,与等候移时的荀崧揖让了,分宾主落座,荀崧就问:“索大将军可肯出兵救济大荔否?”
“景猷,”梁芬将身材略略前倾,伸手按在了荀崧的膝盖上,“请君致书令坦,言皆索巨秀不肯出兵互助也,非关我事。但于国度社稷无益,有所需索,梁某无不肯应……”
且说上奏送至长安尚书台,梁芬仓猝捧着去跟索綝商讨。索綝一副不觉得然的神采:“裴文约自请北复二郡,如何又要乞援?不言救护大荔,而诡称可破刘曜,不过自惜脸面的遁词罢了。”
“既如此,他当日前来,所为何事?悠长运营,毁于一旦,岂彼之所愿哉?如果旁人,既不能进,乃思退守,然以君所述令坦事迹来看,裴文约必不如此。不然,他囊昔奉建康之命,来复洛阳,便不当如此奋勇;既克洛阳,建康有命退兵,也必急归,以保障徐方基业。他却偏要率师入关勤王,又自请北复二郡,所求者何?恐其志存高远,非君我所能蠡测也。”
关中诸郡国各自募兵数千乃至上万,司马保更有兵马三万余——加上凭借他的权势,那就更多了——但兵士本质都很差,加大将领怯懦,八成是不敢来大荔调集的。以是我给你们指一个软柿子,你们能够去攻北地郡,只要肯奋勇搏杀,很有几成胜算。我堂堂裴侍中给出这份大礼——不在光复北地,而在于惠我以恩,可望回报——你们接是不接哪?
第三步则是连续写信给关中各郡国守相,裴该在信中没请他们直接率兵到大荔来,而是提出建议,现在刘曜顿兵于大荔坚城之下,只遣数千兵马护守北地,那你们能够去帮手打北地啊。只要光复了北地郡,则刘曜侧翼受敌,必定不敢再猛攻大荔,我这里的压力便能够减轻一些了。一样的函件,上邽南阳王司马保那儿也一样送了一份。
索綝点头道:“司徒不识城守事,向来守城非徒自依托坚壁,也须有骁骑精锐,逆贼于城外,以挫敌势——孰云凉州马队于城守无益?况我这里如有所动,则南阳王必潜师来袭长安!”连连点头,说我一兵一卒都是不会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