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才近枋头,便见浓烟滚滚,冲天而起,郭诵大惊:“老贼焚粮矣!”他猜到我们很快就会杀过来啦?
张敬也道:“臣愿于此,守燕县及诸垒,以拮抗晋寇,还望陛下速速北渡,可取枋头之粮,入朝歌以收拢散卒,如此尚堪一战。若还滞留河南,只恐士气难振,且天光阴趋酷寒,一旦河上初冻,即欲涉渡亦恐不成得矣!”
诸将面面相觑,却无人胆敢回声。
参军秦固仓猝劝止,说:“陛下其慎!今军虽众,却少战心,败苏峻犹可,安能拮抗祖逖?”几万人管甚么用啊,你没看士气都快跌落谷底了吗?复夺燕县,美满是靠着晋人怠倦,并且安身未稳,他比我们更差……但祖逖方挟胜追来,哪儿那么轻易抵抗啊。
因而被迫退入枋头。
郭诵天然将此任交给了已甚疲惫的邵家军,他本身则北向朝歌,持续去追击石勒。
他只是在弃守前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命将才刚放回南岸的船只,尽数凿沉,勿与晋人。
石勒方自愤恨,俄然得报:“已擒获石虎矣!”
因而便和颜悦色地对张敬道:“卿所言是也,然卿当与朕同渡。”你做个参谋都一定称职,谁放心让你守备燕县啊?
实在苏峻若真来了,祖逖也就口头斥责一番,一定会对他下狠手,毕竟那是裴该的旧将,祖逖雅不肯此时刺激裴该。谁想苏峻竟不肯来,祖逖方逐石勒不及,又担忧洛阳方面再出乱事,表情正在沉闷,当下满腔怨气就全都撒在了苏逸头上。即命扣押苏逸,要苏峻速速前来,互换他兄弟。
是以遁词不往,只说本身身负重伤,连马都骑不上……遣其弟苏逸去处祖逖告罪。祖士稚不由勃然大怒。
石勒才刚过河,祖逖就到了,一见河上已有船影,不由大急,便命冯铁先将精骑去冲赵垒。羯兵既见天王大纛、伞盖过河,多数都丧失了战意,竟被冯铁轻松连破两营。晋军继进,赵师大溃。
石勒亦恨苏峻――多数是迁怒――再加上想要重鼓士气,以免大撤退变成大崩溃,即至燕县,便即汇合张敷等将建议狠恶守势。苏峻席不暇暖,就被迫开城而逃,重归瓦亭,麾下兖州兵亦跑散大半。
乃命孔苌守燕县及县北诸垒,他带着张敬等参谋和部分禁卫,先操纵网罗到的船只度过黄河,急向枋头,余部缓缓继渡。
石勒没推测黄河以北的晋军――也即李矩、郭诵等河内军能够来得那么快,但担忧祖逖很快就能够渡河追杀过来。他本欲先将枋头之粮,北运朝歌,然后再撄城恪守,谁想邵家军退去不远,段文鸯、刘遐等旋率数百马队,兜抄至枋头以北,骚扰和杀掠赵军的粮运。参谋们都劝,陛下该当急入朝歌,这枋头防备亏弱,不成久居啊――粮食不要就不要了吧。
以是祖逖只差一步,到达棘津,固然抢下了一些舟船,却数量太少,难以涉渡――毕竟北岸渡口还在赵人手中,且沿岸多堡垒,这光放几百人畴昔,不是白白地送命,却于事无补吗?
石勒方聚朝歌之卒,开城杀出,击退郭诵,但是未及远追,李矩和陆和就到了。石勒被迫退入城中,随即登高而望,地平线上呈现了祖逖的大纛……
这回倒是匡术救了邵竺一命。昨日段文鸯冲阵斩杀临深之前,斥责匡术怯懦,匡术又是愤恨,又感羞惭,并且而后邵竺就将“东莱营”兵安插于后,充作后备,不再往前变更。现在邵家军败退,匡术乃鼓励士气道:“我本慎重,却为鲜卑奴目为怯懦,今当率汝等为其断后,杀退羯贼,让河北人晓得,青州本多壮勇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