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新并苟晞军,号称五万,或是诈言,二三万胜兵老是有的。如其所言,尚待整训,乃至蒙城不稳,不敢久留疆场,则他又哪有胃口再来兼并我部?况我位在石勒之上,为朝廷重将,他不得诏旨,又岂敢害我?”
石勒一拍几案,说他想兼并我,我反倒要去救他,天下哪有这般事理?我不去!
石勒事前就已经从蓬关火线奥妙调回了狡猾的孔苌,命其带领所部精锐悄悄进驻己吾,然后与王弥商定日期,各带三千兵马前去相会——同时还带着苟晞和王赞。王弥你不是说甚么“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敷定”吗,那好,我就让你们俩见见面,趁便也拉拉手……
张宾点头说“难”——“项关险要,以乞活的装具,定是攻不下来的。且刘瑞若能杀王弥而并其众,反成我军亲信之患——王弥可麻痹之,乞活与我仇深似海,恐难计取。为今之计,不如应允王弥,挥师南下助剿……”
王赞接着信,先就皱眉发楞:这以墨为封,又是那里的讲究了?随即翻开信来一瞧,裴文约这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意义啊……等等,既然如此……墨封?!
苟晞说如何能杀呢,一旦杀了王弥,其部下必定奔散,我们可就拿不到手了呀。张宾点头道:“我军才与苟司马部相合,其心难一,又哪有气力再去兼并王弥所部?能使其不为祸害,便充足啦——岂敢得陇望蜀?”
裴该迎将出去,只见张宾还跟头回上门拜访普通,只带着一名老兵,背动手,站在门外,抬头望天。裴该请他出去,张宾瞟了他一眼:“裴郎,这风——将起矣。”
刁膺劝说道:“明公休要小觑了乞活,此中颇多并州旧军,非浅显流民可比。且我军初攻蓬关,不也遭遇了败绩么?想是王弥轻敌粗心,所部又多步兵,难以与乞活在平原拮抗,致有此败。”
因而王弥就带着三千精锐,浩浩大荡直奔己吾而去。
刘瑞正在宁平城以南与王弥军相攻,俄然间腹背受敌,当场就傻了。再加上从苦县经宁平城直抵项关,这一百多里间除了一条沙水外,几近一马平地,正利胡骑驰骋,是以甫一接战,“乞活军”便全线崩溃,刘瑞单枪匹马冲出重围,逃回谯国去了。
裴该一梗脖子,一挺胸脯,双手一摊:“我辈士人,读圣贤书,自当诚笃立品——实不会做伪,不会诓人!”
刁膺则说:“王弥为国度重将,名位尚在明公之上,岂可擅杀,就不怕天子惩罚么?”张宾持续点头:“既知王弥为国度重将,不成擅杀,又岂能擅捕?摆布是罪,不如杀之以绝后患,若捕之以送平阳,天子赦其无罪,又当若那边?”要怕结梁子,最好的体例就是把对方给宰了,天然一了百了。
石勒冒充攻打蓬关的陈午,以此来麻痹王弥,待其先动,这时候绝对不成能长喽。想那王弥曾经调派刘暾前去青州去联络曹嶷,那么曹嶷总该给复书啊,短则十天,长则半月,若然刘暾不返,复书不得,王弥自会起疑。到时候他会做何应对呢?是不管石勒,直取青州,还是干脆转过甚来与石勒相攻啊?
这一日石勒、苟晞等人率部出城以后,裴该返回住处,百无聊赖,同时又预感着有甚么大事将要产生——不是指擒王弥啦,那本是运营中事——多少有些坐立难安。想要练练字,平复一下表情,可惜翻捡了半天,纸张确切已经完整用完了,这在翰札上写字,手感老是不对……正筹算裁些空缺的边角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忽听室外响起裴熊的声音:“张先生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