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安固然叛服无常,他在陇上却甚得人望,闻其死讯,陇上人曾做《懦夫之歌》以记念之,歌云:
仗打完了,并不是说便可高枕无忧,不必劳心劳力了。对于裴该来讲,刚好相反,两军对垒之际,他有陶侃互助,能够只抓纲领,不必实际参与批示;但等战后,从论功行赏、安抚存亡,直到重新核阅关中的局势,却有大量案头事情需求他亲身筹划安排。
至于陈安劝说司马保的来由,则是:若不助裴该,则裴该必与索綝为党,将来恐对大王倒霉,何妨趁机卖裴该一个好,则说不定另有机遇联裴攻索嘞。
石勒在处理河北题目之前,天然是不会南下徐方的……何况另有青州曹嶷横在身前。要说他在襄国,身边两个大敌,一为并州刘琨,一为幽州王浚,如同高悬头顶的宝剑,使石世龙寝食难安。幸亏那两家相互管束,才使得石勒在河北逐步站稳脚根,还出兵三台,击走了刘演。
斩杀王浚后,石世龙便即调集诸将吏,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打算——我们是要跟段氏死磕呢,还是西进,或者南下?诸将都说,段氏与我誓盟,固然此番略有摩擦,但并未完整撕破脸皮,尚可严守鸿沟,保持敦睦,不宜出兵再向幽州。不如还是南下去打曹嶷、裴该,或者西出来攻刘琨吧?
毕竟在这年代,想要保持一支数量庞大的职业兵破钞甚巨,估计到裴该目前十二营约两万正兵的范围就顶天了,还需大量任务兵随时弥补。
陈安还真是没甚么虔诚恳的家伙——起码对庇护不了他的司马保并不虔诚——在本来的汗青上,长安陷掉队不久,他便投降了刘曜,自称秦州刺史,出兵攻打上邽——若非凉州两次遣兵来救,说不定司马保就被他“下克上”给砍了脑袋了。
实在杨次与张春本是一党,向来嫉恨陈安,是以带兵随便在田野兜了几天圈子,就答复司马保说,胡军势大,若去北地必定丧师……旋即退兵,返回了上邽。
当时在梁山接到北地来信,陶侃就慨叹说:“乱世当中,忠心可贵。”裴该点头称是。不过陶侃的意义,是说陈安可贵,裴该的意义倒是:不如陈安之辈才真正可贵,如陈安所谓的“虔诚恳”,时人大略如此,倒也不必苛责吧。
不过在此之前么,是不是先处理了段氏的题目?但是固然本身派人、费钱武装慕容和宇文,那两家却貌似还不是段氏的敌手……
在此之前么,就连侄子被石勒所逐,刘越石也只好干看着不敢动。石勒是以服从张宾之谋,写信给刘琨,先为攻取三台道歉,还诡称那本是王浚鼓动他干的……随即自称有归晋之意,说筹算一两年间便即挥师北上,以攻王浚。刘琨得信大喜,当即遣人披发。
司马保接到手札,感觉陈安所言有理,因而便遣大将杨次率兵去与陈安汇合,同谋北地均。陈安接信后,当即率部先行,但是他都进了北地郡了,却左等不见救兵到达,右等不闻杨次的动静……
厥后的陈安便即一发不成更制,他趁刘曜沉痾之机,联络氐、羌,有众十余万,背反前赵,改属成汉,盘据秦州,自称多数督、假黄钺、大将军,雍、凉、秦、梁四州牧、凉王。刘曜集结各路兵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候,才终究安定陈安之乱,将其擒获斩首。
倘若没有这一行动,裴该身在关中,四周贫乏安定的弥补兵来源,恐怕难以耐久——总不能每年千里迢迢地从徐州招兵吧。
幸亏合法此时,刘曜的退兵令和徐州“骐骥”、“雷霆”二营几近前后脚都到了,刘述不敌北宫纯、郭默的夹攻,大败而走,陈安这才转危为安。郭默在阵上见到陈安左手执七尺大刀,右手舞丈八长枪,踏垒酣斗,胡军莫不披靡,深爱其勇,见面后便好言相劝,想要招揽陈安。但是陈安却说:“南阳王待我甚厚,不敢背之。”带领残部退返陇城去了。